2006年2月27日清晨,一名中年男子突然爬上北京京广桥30米高的广告牌。围观的人们惊讶地发现,他的身旁悬挂着的,竟是一具女童的尸体。两个小时后,在民警和消防员的劝说下,广告牌上的男子被解救了下来。
4个月以后,当记者在河南商丘后乔楼
村见到这位叫李恭建的男子时,他木讷地说:“我没想着能活着回来。”
幼女被害 冰柜存尸五年
李恭建在当地的出名,并不是因为他爬上了北京的广告牌,而是把女儿的尸体放在冰柜中保存了五年多的时间。
2000年10月3日下午6点多,干完农活回到家中的李恭建发现自己4岁半的女儿李美妮突然不知去向。两天后,人们在村东的一口机井里找到了李美妮的尸体。小美妮被捞出来的时候,赤裸裸的,身上连个布衫都没有,头发被剪去了,脖子上仨手指头印黑青。商丘市梁园区公安局随后所作的尸检报告显示,死者是被他人掐昏后投入井中溺水而死。具有作案嫌疑的村民李须永被关押起来。
死刑判决被驳回
李须永,乡里人称“李七爷”,以前曾因盗窃、抢劫等多次被判过刑。
2000年12月15日,李须永首次供述承认杀害了李美妮,其交代的作案地点、手段、时间等都与尸检报告相吻合。特别是他供述了作案后把孩子头发割掉的细节,这几乎与警方的调查完全―致。
然而,就是这个看似完整的证据锁链,却最终没能得到认可。法院的疑点来自于犯罪嫌疑人供述与事实的不一致。根据李须永的供述,侦查人员在杀人现场并没有提取到受害者的头发和鞋子等物品。
诸多疑点的结果是,河南省高院分别在2002年9月和2003年9月,两次驳回了商丘市中院对李须永的死刑判决。
李须永是当年的杀人真凶吗?
动机何在
尽管李须永曾交代过犯罪事实,但假如他是杀人真凶,那么他杀害幼女的企图又是什么呢?
韩松梅是李须永的妻子。至今她仍不相信自己的丈夫会去杀害一个毫不相干的小女孩,“因为他很疼爱孩子,俺们两家也没冤没仇。”
然而,这种说法却没能得到李恭建一家人的认可。他们两家的仇恨积怨开始于几年前,那时李恭建和李须永都是村里的电工,先是李恭建跟李须永干,李须永被抓进去后,李恭建接着干。李须永出来后,想把电工的位置要回去,李恭建的兄弟和村里书记都不同意。为这事他对李恭建怀恨在心。
然而,就在小美妮失踪的当晚,李须永还亲自召集村民四处寻找。就是这次热心的寻找,在李恭建一家人看来正是最值得怀疑之处。事发当晚,李须永派人整夜把守着村子的东、西、南三个出口,声称是防止外人把孩子转移走,唯独村北的出口没有安排人把守。而这一个出口,恰恰是通向事发机井的唯一道路。也就是在那条小路旁的农田里,第二天人们发现了小美妮零散的衣物。而像这种灌溉农田用的机井,在村子周围共有几十眼。李须永后来在公安机关的几次有罪供述,与事实却都有着惊人的巧合。李恭建的侄子李峰认为:“我们村五六十眼机井,难道他编也能编得准吗?知道是在那个井里吗?最后,孩子确实是从他交代的那个井里捞出来的,我觉得这就是铁证。”
李恭建还在不断上访
2003年11月,商丘市中级人民法院作出第三次判决,“除了李须永本人的供述,没有其他直接证据证实,间接证据不能形成证据锁链。故意杀人罪不能成立”。而这一次判决中,李须永从1995年到2000年所有的前科都被列了出来,抢劫、强奸、毁坏公共财物等数罪并罚,判处10年有期徒刑。
李恭建从北京回来后,孩子的尸体已经被火化,当地政府专门为他家修缮了院墙和大铁门,而屋内依然破败如故,唯一干净的就是那个冰柜,里面只剩下小美妮生前最喜欢的几件小衣服。
目前,商丘市政法委召集公检法司等部门已经成立了一个工作组,正在将所有库存的证据和资料重新进行盘查。李恭建还在不断上访,期盼能找出真正的杀手。 (《北京广播电视报》12.14东方卫视《律师视点》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