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年6月,当潘菊拿到博士研究生录取通知书时,她连忙告诉正在攻读博士学位的同学。同学给她回复的邮件中写道:“祝贺你加入一个在中国越来越垃圾的群体!”一年的读博时光过去,潘菊并不承认自己是垃圾,但的确感受到了无奈、压力和困惑。
难见导师 难出成果
武汉某重
何军(化名)是武汉某高校传播学博士生。读博一年多来,何军很少有机会与导师就学术研究方面的问题交流。“只有逢年过节我们才能聚在一起聊一聊”。不少博士生表示,在欧美,导师与学生情同父子的情况很多,在国内不仅这样的导师不多见,博士生与导师之间还有一个潜规则,导师需要他参与某项课题研究的博士生,即使达到了毕业要求,也不可能按期毕业,而且越是优秀的博士生越有可能被导师留下来,从而推迟了毕业的时间。
生活拮据 精神苦闷
博士生的生活很清苦,生活费或由国家每月发300元至400元,或由导师支付。“‘穿着朴素、身体孱弱、30岁左右’已经成了博士生的共同特征,大学校园里符合这个条件的,一问就是个博士生。”
不过,精神上的苦闷更让人无奈,“读了3年博士,做了3年的饭”,这是何军身边一些女博士生的真实写照。“白天愁论文,晚上愁嫁人”的说法在一些女博士生中流传。这些被称为“第三性”的未婚女博士生本想在专业领域有所成就,而现实却让她们感到无奈与无助。男博士生们则大多以看电影、电视剧来消磨时间。
何军说,人文社会学科的博士生大多没有导师安排的课题做,他认为,导师指导不够,学术交流太少,激励机制又不健全,使得博士生们的科研积极性普遍不高。而远潇的大量时间是在为导师打工,常感叹没有时间搞研究。“博士生本来应当对未来国家科研能力和水平有重要影响。博士生资源的浪费是社会的损失和国家的悲哀”。
就业环境日益严峻
博士生不仅要面对清苦的生活、沉闷的研究环境,还要面对日益严峻的就业环境。
远潇前年毕业的一位师兄去华中师范大学时,学校给予其安家费10万元,而现在去已经没有安家费了,评副教授也更困难了。“就业境况急转直下,哪怕只差几个月,待遇就可能相差很大。”远潇说,“现在,焦虑这个词已不足以形容我们现在的心情。我们希望能早日‘刑满释放’,但实际上我们至少有三分之一的人不能按时毕业”。
武汉大学一位本硕博连读的女博士生说,现在自己最大的愿望就是能跟男友早点结婚,并且早日逃出“蹲监狱一样”的生活。远潇认为,大多数博士生都是对学术有所追求的人,已经做好了过清贫生活的准备。只是要求每月1000元的生活费,导师多一些指导,有更宽松的学术研究环境和与同行交流的机会。 (《中国青年报》12.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