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无言之时,朋友关切地问:“在想什么呢?那么深沉。”
我摇摇头,无非是发呆罢了。
发呆是这么一种状况,眼睛盯着一样东西看,却是什么也没看见;耳朵在听风吹鸟鸣,却是什么也没听见;心里什么都想,却是什么也没想……
二
庄户人家,于风调雨顺的年景,喜笑颜开地忙碌着;于穷山恶水的境地,愁眉苦脸地忙乎着。“良农不为水旱不耕”,良农亦不为田肥地沃而乱耕。
一个周末,回到家里,路过自家的承包田,田里,兀自长满了笔杆草,绿油油的,煞是荒疏。周围的水田,水稻迎风笑,与我家的形成鲜明对比。
我问父亲:“我们家的水田,为什么不种水稻呢?”
父亲乐了,说:“七年一闲田啊!我们家的水田忙忙碌碌,累了七年,也该歇一歇了。”
田也会累的,给点时间,让它与风与草发呆去!
土地在大量施入化肥之后,会板结。土地在过度种植之后,会负累。天与地,也有周期的啊,也是要歇息的。
三
在电视上,看到牛顿曾注目过的那棵苹果树。几百年的沧桑巨变,树早已不是那棵树,人也不再是闲看苹果落草地的那个人了。如果牛顿生活在当下,他还会没事坐在苹果树下,愣愣地看苹果落地吗?如果
当年他没有那份闲心,那个影响世界的定律会诞生吗?
我们都忙啊,忙得自己不认识自己了,忙得没有机会发呆,忙到最后,反倒不知自己到底在忙什么,又忙了什么。 (《今晚报》3.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