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韵贞是第一个把检测艾滋病毒含量的仪器和试剂背回国内来的人;也是第一个把何大一(鸡尾酒疗法的倡导者)领到中国内地来的人;她带过的一线医生,如今遍布全国。下面是曹韵贞的自述。
尿液中发现抗体
1986年1月,Dr.London到上海来开第一届国际肝癌会议,来到我工作的
Dr.London之所以要我再次出国,是因为那时正好纽约大学要建一个AIDS实验室,想要一个中国人,勤快的,有研究肝炎背景的。因为那时艾滋病的感染机制都还不清晰,只知道跟肝炎的传播途径是一样的。
1986年7月,我第二次到了美国。
我是新老板第一个招来建设实验室的人。才去2天,他把我送到Buffalo的医疗中心,那里有个实验室,已经建立起一套HIV的检测方法。老板给我一个月时间,要我把那套实验方法带回来。我学了12天就学会了。
1986年12月,一位儿科教授拿了瓶艾滋病小患者的尿让我测艾滋病毒抗原。以前还没有人做过病人的尿液,我做完抗原检测就想,干脆把抗体检测也做一下,结果是阳性。当时我很吃惊,心想,会不会是一个偶然的特例呢?赶快扩展试验范围,结果在20多个成年HIV-1型感染者的尿里都查到了抗体。
通过尿液检测HIV抗体的新方法令国际医学界为之轰动,1989年获得了包括美国在内共17个国家的医学专利。它的价值在于,较之原有血样检测,验尿更为方便、经济,且是非创伤性的,同时准确率可达97%以上。
“没有你,我们的工作会不同”
在美国那些年,几乎没有过星期天,不停地学,不停地做,心里可能还有一个想法就是把“文革”耽误的那些年补回来。
我是1989年认识何大一的。1990年,我做了何大一的助手。在那里,我完成了我的历史任务:参加了何大一主导的全部研究课题,包括1992年开始的鸡尾酒疗法的长期试验。纽约很多著名的感染者都是那里的常客,像打篮球的魔术师约翰逊8年的病毒标本都在我手上。
何大一叫我“特快专递”,因为我做起事来动作很快,有时他改主意都来不及,因为我已经动手了,手下的年轻人也常说跟不上我的节奏。
1993年鸡尾酒疗法出来了。何大一是主要的倡导者。1997年,我陪何大一回中国,是前卫生部长陈敏章接待的,他当时就说,中国艾滋病感染者越来越多了。那时候我就想回来了。每一个出国的人,尤其是知识分子,都会有一种漂泊感,这时候的爱国心就会非常强烈。我应该为她做点事。
1998年7月17日,做了半年准备之后,我带了29箱实验器材和资料飞回来,受聘担任中国卫生部艾滋病预防与控制中心临床病毒学研究室主任。何大一当时给了最大的支持,把那些大药厂的关系介绍给我,试剂、吸管、培养基,要什么拿什么。我在退休前夕给他的信里说:如果有什么事需要我做,将一如既往地尽心尽力。何大一在回信中说:没有你,我们的工作会不同。
回国后两个月,我就与北京地坛医院合作建立了艾滋病门诊,开始接诊。(《扬子晚报》8.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