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善良的女人到养老院打工，惊讶地发现这里的老人们经常饿肚子，甚至还挨打。女工搜集证据，愤怒地揭发了这个黑心养老院……
养老院竟是人间地狱
郑州市二七区有个善良女人叫曹玉琴。30年前，因丈夫有了婚外情，两
2007年初，前夫再次突发脑溢血。临去世的前三天，前夫满怀悔恨和歉意，让民政局的工作人员上门为他和曹玉琴办理了复婚手续。
为给丈夫治病，曹玉琴向人借了几千元钱。为挣钱还债，2007年7月4日，曹玉琴应聘来到陶然老年公寓打工。
陶然老年公寓位于郑州市中原区李江沟村，是一座三层的封闭式私宅，常年入住的老人大概二十五六名，有护工三四名。曹玉琴负责一楼和二楼的保洁、洗衣及照看老人等工作。曹玉琴了解到，那天招聘她的男子叫李克勤，是这里的院长。李克勤的母亲李大夫负责日常的管理。其他护工都是农村出来的打工者，平日里闷头干活，相互间没什么交流。
一天早晨，曹玉琴没在外面吃早饭，吃的是养老院提供的早餐：两个有股酸馊味的馍馍。她很惊讶，中原大地，哪家不能蒸一手热腾腾香喷喷的馍？曹玉琴去问炊事员，炊事员横了她一眼：让你吃啥就吃啥，别问那么多。护工张铁柱悄悄对曹玉琴说：“面粉里掺进了过期的奶粉，蒸出来的馍就有异味。”
“奶粉是哪来的呢？”“家属送的呗。”曹玉琴很奇怪，难道家属送来的奶粉多得吃不完吗？她想问个明白，但张铁柱不肯往下说，反而劝她道：“在这儿干活得闭上眼，闭上嘴。”
几天后，陶然公寓发生了一起“盗窃事件”：一名叫张捞的老人趁午睡的时候，偷吃了一名李姓老头的点心。年过七旬的张捞退休前是高级工程师，享受国务院特殊津贴的专家。他在公寓选择的是1600元／月的服务标准：睡单间，每餐有鸡腿，专人护理。每月子女们都会拎着大包小包的食物轮流来看望他。他怎么会偷东西呢？这起盗窃案让曹玉琴百思不得其解。
李克勤院长大发雷霆，罚张捞不许吃中饭。吃饭的时候，曹玉琴偷偷塞了两个包子给老人，问他为什么要拿别人的东西吃。老人说：饿。老人的回答吓了曹玉琴一跳。
曹玉琴留心观察，发现不仅是张捞，其他老人都好像时时刻刻有饥饿感。这到底是养老院，还是饿牢啊？曹玉琴在以后的工作中又多了一件事：悄悄给老人们塞吃的。
接下来的几天，郑州城酷暑难耐，几个老人不知是炎热，还是饥饿，老是在那里哼哼。李大夫从抽屉里拿出几粒白色药片，让曹玉琴分给那几个老人服下。老人吃了药片后，十分钟左右便纷纷进入梦乡。
这种事发生几次后，曹玉琴对这种药片产生了怀疑。趁再次给老人喂药的时候，她偷偷藏了一粒，悄悄把药拿到相熟的药店，一问原来是安眠药。第二天，曹玉琴问李大夫：“长期给老人们服安眠药有副作用吧？”李大夫不以为然：“这样做也是为了方便管理。做好你的分内事就行了，别多管闲事。”
曹玉琴气得浑身颤抖，想立刻离开这个鬼地方。转念一想，自己何不继续做护工，调查出真相，揭开黑幕，救出这些受罪的老人？
女护工留心查黑幕
敦厚老实的张铁柱是公寓工龄最长的护工，是护工们的主管。一次，他胃病犯了，病痛中，曹玉琴熬了热乎乎的小米稀饭给他送来，又将他的屋子收拾得干干净净。张铁柱病愈了，主动认了曹玉琴作干妈。
张铁柱不再对曹玉琴隐瞒什么，竹筒倒豆子般，把自己所了解的情况如实相告――张捞每月付的钱最多，但除了睡单间外，待遇与别的老人一样。为了蒙骗他的家人，每次有人来探视的时候，他的菜碗里就会多出一只鸡腿。每次他的家属离去后，送来的点心和营养品就被李大夫拎走了。“张捞经常饿肚子，难道他不会向家人告状吗？”曹玉琴问。张铁柱告诉她，张捞得过脑血栓，脑子一时清醒一时糊涂。而且每次他与家人见面，李院长总会适时地出现，热情地与其家属攀谈，老人想说也插不上嘴。
被张捞偷吃点心的李姓老头是李院长的舅舅，院长等人经常把张捞和其他老人家里送来的营养品和高级点心拿过来送给他。送的奶粉太多，李老头喝不完，过了期，就被掺进面粉里做馍了。公寓里像张捞这样的“冤大头”老人，还有几个。他们有一个共同点：脑子不是十分清楚，家庭条件较好，家人每次探视都是时间短暂，行动匆忙。
在张铁柱推荐下，曹玉琴被安排去三楼值班。三楼是个四室一厅的房子，里面住着十名老人，四名女的住一间，六名男的住另外三间。这些老人大都生活不能自理。
有一天，曹玉琴值班时，发现身体偏瘫的郭大爷显得很难受，不停地用全身唯一能动的右手去抓下身。曹玉琴仔细一看，他的下身被绑了一个尿袋。准确地说，是个保鲜袋，把开口的两端搓成细绳后，中间留个口子，再把老人的生殖器放进去，然后打结使劲勒紧。曹玉琴心疼地连忙帮他解下了尿袋。
曹玉琴细心观察，惊讶地发现被绑这种“尿袋”的老人不止郭大爷一个，好些患上脑栓塞、脑梗塞、脑溢血等行动不便、生活不能自理、处处需要照顾的老人，为防他们尿床，公寓干脆给他们绑个“尿袋”；甚至为防止一名老人手抓“尿袋”，竟把他能动的右手绑在床头的柱子上！
养老公寓被关闭
2007年8月4日上午10时多，李克勤院长陪着两名想送老人来公寓的客人看公寓的环境。这时，三楼年近八旬的朱合新老人在“嗷嗷”叫唤，曹玉琴隐隐听到他发出的是“饿、饿”的声音。李大夫也听到了，她冲到三楼对曹玉琴说：“快，把他送卫生间。”李大夫麻利地一只手搂住朱大爷的头，另一只手将手里的白毛巾捂在朱大爷的嘴上，一边喊曹玉琴过来帮忙。一切都是在瞬间发生的，快得让曹玉琴没有反应过来。慌乱中，她竟也帮忙按住朱大爷的胳膊。朱大爷不断挣扎，“呜呜”叫着，被李大夫推进了卫生间，接着门“砰”的一声关上了。很快，李克勤院长带着客人上楼参观。
在卫生间里，朱大爷嘴里塞着毛巾，外边还用一根布条勒着。几分钟后，送走客人，李克勤气冲冲地返回三楼，冲进卫生间一把抓住朱大爷：“俺让你邪乎，每次一来人你就鬼嚷乱叫，已经三个月没人住进来了。”话音未落，李克勤对着朱大爷的后背又猛夯了几拳。朱大爷痛苦地蜷成一团，连声音都发不出了。
曹玉琴连忙上前制止：“院长，再打下去要出人命了。”李克勤这才停下，临走，还扔下一句：“明早饿他一顿。”
张铁柱和其他护工告诉曹玉琴，朱合新的家人不常来，加上这里的伙食大都是水煮土豆、茄子，没油水，他时常感到饿，想回家但又不会说话，所以一见到陌生人就“嗷嗷”叫。
已经有不少“不听话”的老人像朱大爷这样被“修理”过。李克勤他们打人还特别有经验，就是用被子蒙在老人身上再进行殴打，这样不容易留下皮外伤。
2007年8月14日，曹玉琴来到河南商报社，愤怒地揭发陶然养老公寓管理的内幕。
8月16日，该报派记者对陶然养老公寓进行了暗访。记者在三楼一个虚掩着门的房间内，发现床上躺着一名瘦弱的老人，右手手腕上绑着一根灰色的布条，布条的另一头绑在床头柱子上，老人胳膊弯曲着放在头边。见到陌生人看他，老人被绑的胳膊动了动，之后表情痛苦地喊起来，含糊不清的话中，只有一个“尿”字能听得清。在卫生间里，一个老人低头坐在马桶上，一根布条把他和马桶及后面的水管绑在一起……
陶然公寓老人被绑着的照片在报上刊登后，在郑州市激起轩然大波！陶然公寓中的老人，有的被家人接走，有的被政府妥善安置到其他有正规证照的养老院。陶然公寓门外每天都围满了前来讨说法的家属。
郑州市民政局局长在看到报道后，责令郑州市民政局和中原区民政局组成两级调查组，即刻对陶然老年公寓展开调查。经查，该公寓是未经过审批的非法养老机构。调查发现，住在陶然公寓三楼的老人们，好些人尝过“约束带”的滋味，有的是经常或长期被“约束带”绑在床上。
很快，陶然公寓被停业整顿。一名家属气愤地说：“平时工作忙，只有周末的时候才去养老院，父亲接过我给他的香蕉、蛋糕时，总是狼吞虎咽，我也没往别处想，哪里料到他老人家竟然挨饿！”
郑州市民政局一位王姓工作人员表示：“对陶然公寓的调查仍在进行中。如果涉及违法犯罪的问题，也会请司法部门介入。”
家属们对曹玉琴充满感激。也有人打电话威胁她，让她“识相点，再到处乱说是要付出代价的”。曹玉琴不惧威胁，善良淳朴的她相信一个真理：天不藏奸，善恶有报。
选择养老院应注意以下问题
近年来，老年人口数量激增，直接导致家庭养老负担加重。而随着四二一家庭（四个老人，一对夫妇，一个孩子）急剧增加，越来越多的家庭将选择把老人送到养老院。
1．要选择那些经相关部门审批的有资格证的养老院。
2.好的养老院，其护工应当受过专业训练，要有最起码的护理知识，或是在护理类的学校上过学。
3.选择那些口碑好的养老院。
把老人送进养老院后，做子女的应当经常去探望，每次探望时，不要来去匆匆，应多陪老人一会儿，详细认真地了解老人的饮食起居和心理感受，以便能及时发现问题。 (《家庭》2007年12月上半月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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