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圳号导弹驱逐舰刚刚对日本进行了为期四天的访问,这让许多人联想起70多年前宁海号对日本的访问。今昔对比,令人感慨万千。
屈辱的使命
1934年,日本海军元帅东乡平八郎去世,日本向各国海军首脑发出参加东乡葬礼的邀请。经反复研究,当时的中国政府派出以军方代表萧毅
东乡平八郎在日本海军中虽有“军神”之称,但对中国海军来说却是个极为屈辱的人物。1894年7月25日,正是东乡率领的浪速号等三艘日军战舰在丰岛袭击北洋水师济远舰编队,引发了甲午战争。在这次战斗中,东乡的座舰浪速号被中国军舰广乙号击伤,但他随后拦截并下令击沉了悬挂英国旗为中国运兵的商船高升号,导致船上不肯投降的中国淮军“仁”字军帮办高继善以下九百多名官兵葬身大海。所以,那时的中国海军派人去祭奠他可说是一大讽刺。
宁海号也是购自日本。该舰1932年9月建成,和它的准姊妹舰平海号是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前中国最大、最先进的战舰。
该舰虽然称为巡洋舰,实际吨位不及我国这次出访的深圳号驱逐舰一半(海军传统级别上巡洋舰比驱逐舰大),而且有头重脚轻、不适远航的问题。当时中国购买这样航速慢、吃水浅的军舰作为自己的主力战舰,一方面是资金的限制,另一方面也是出于海军力量较弱,未来和敌国作战的假想战场在长江内河水域的原因。
出色的表现
由于“九一八事变”和随后的长城抗战,中国方面对于是否派舰前往一直争论到最后一刻,才定下以军方对军方的方式参加,不代表政府的做法。宁海号出发的时间比较仓促,到达日本下关时,判断以自身舰速已经来不及赶到东京湾参加葬礼,乃派出仪仗队乘火车赶往东京,才完成使命。
这次访问,中国海军官兵们的表现还是很出色的,以他们严整的军容博得了日本民间的敬意。日本海军历史权威福井静夫当时年仅20岁,1994年,他在《世界巡洋舰物语》中这样描述当时所见的宁海号:“中国的海军旗已经有好几十年没有出现在横滨港了。这艘深灰色的军舰虽然吨位不大,但看上去风貌丝毫不弱于我们的军舰,它的威严压倒了其他在泊的船舰。使我印象深刻的是,虽然此舰匆匆来访,但其涂装和保养堪称完美,而且甲板上官兵的动作又是如此的娴熟敏捷,在我的脑海里,交织着‘精悍可靠’和‘强敌’这两种感受!”
然而,这一切也引来了日军的嫉恨,因此故意在该舰停泊横滨、官兵晾晒衣物时拍照,并刊登于当时报刊,称中国海军军容不整,舰上晾满衣服被褥,对此大加嘲讽。事实上,这是一种宣传手段而已,因为当时军舰没有烘干机,远航在舰上晾晒衣被符合条例,日本海军也是这样做的。
6月7日,该舰参加完东乡的葬礼后,前往播磨船厂检修机器,随后返航上海。
壮烈战沉于长江
宁海号巡洋舰在1937年江阴保卫战中壮烈战沉于长江江防防线。值得一提的是,1945年日本战败投降时在芷江主持洽降仪式的中国军事主官,正是这次乘宁海号出访日本的中国代表团团长萧毅肃将军,这真可称得上是天道轮回,疏而不漏了。(《北京青年报》1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