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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艺谋和他的奥运“铁三角”

2008-02-03 来源:文摘报  我有话说

张艺谋、王潮歌和樊跃

一见如故“铁三角”

导演张艺谋在拍电影的同时,一直对舞台剧情有独钟。1998年他去桂林出差,曾

与广西文华公司的梅帅元说过,如果能在桂林天然的山水画卷上制作一台室外演出,效果肯定好。梅帅元对此很感兴趣,但因张艺谋事情太多,加上一直没有考虑成熟,故迟迟未能实施。

2002年11月19日,亚洲博鳌旅游论坛闭幕式演出《欢乐漓江》的舞台就建在象鼻山下的湖水中央。竟然有人与自己的想法不谋而合,张艺谋感到既好奇又兴奋,立即飞到桂林观看演出。这台室外演出的舞台设在象鼻山下,象鼻山、漓江水交相辉映,成为了天然的背景,与袅娜曼妙的歌舞融为一体,色彩的视觉冲击力深深震撼了张艺谋。

在漓江大瀑布酒店,张艺谋第一次见到了闭幕式的总导演樊跃、王潮歌。他们看上去都非常年轻,樊跃不过三十多岁,是一位斯文优雅的男士,而王潮歌则是位时尚年轻的女性。三个人虽然都彼此早已闻名,却是第一次见面。“你们的演出很有创意,令人感动!”一向冷峻的张艺谋激动地挥舞着双臂大喊起来。

与张艺谋这位世界级大导演相比,王潮歌和樊跃是名副其实的晚辈,但对于张艺谋的突然造访和不加掩饰的赞美,他们没有丝毫受宠若惊,王潮歌直截了当地说出了心中的遗憾:“其实我们还有很多想法,可惜这只是一场晚会,没有太大的空间可以施展。”

“我一直有一个愿望,希望在阳朔制作一台大型室外节目。以碧水青山为背景,那将是何等的壮观!”张艺谋也不客套,开门见山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他们就这样一直站在房间里,争着抢着说出自己对这个构思的想法。短短几个小时,三个人已经做好了全部的规划。根据阳朔这座旅游城市的特点,精心打造一场可以长期循环进行的演出,演出的名称为《印象・刘三姐》。以刘三姐的故事为由头,让人们在欣赏山水的同时能够感受独特的文化。

梅帅元当即拍板决定支持这个方案。

通过交谈,张艺谋对樊跃和王潮歌有了更多的了解。樊跃、王潮歌分别就职于总政文工团和中国艺术研究院话剧研究所,他们都是舞台剧导演。那几天,在王潮歌身旁,一直有个身材魁梧的男人在场。而樊跃和王潮歌一直显得如哥们般亲密,每次樊跃说出精彩的点子,王潮歌总会亲昵地揉一把他的头发表示赞赏。张艺谋还以为他们是一对夫妻,没想到王潮歌大笑起来,指着一直陪伴在身边的另一个男人向他介绍:“张导,我和樊跃经常被误认为夫妻,这位才是我的先生徐东。”

这个意外让张艺谋非常尴尬。原来樊跃和王潮歌在事业上是相得益彰的搭档,但生活中他们各自有着幸福的家庭。两个年轻人拥有怎样的智慧,能将事业和家庭都协调得如此完美。

在争吵中互相欣赏

在制作《印象・刘三姐》的同时,张艺谋还拍着电影。2003年10月,张艺谋赶到阳朔。他刚刚离开了一个多月,樊跃和王潮歌已经开始了基础排练,张艺谋连连称赞。但说到下一步的计划,三个人突然发生了分歧,争吵声隔着老远都听得清清楚楚。当时梅帅元恰好来看望张艺谋,看到他们的样子彻底吓坏了,王潮歌的助手拦住,笑嘻嘻地说:“不用管,他们不会有事的。”果然,吵了一个多小时,三个人又肩并肩高高兴兴地走过来和梅帅元打招呼寒暄。

梅帅元摇着头,简直哭笑不得,“刚才吵成那样,现在又个个都一脸享受,真是不可思议。”张艺谋笑着解释:“在事业上很难碰到一个人,能让你时时感觉到压力。我却一下子遇到了两个。我们既是挚友也互为诤友,是在争吵的同时,也在彼此欣赏。”

《印象・刘三姐》就在争吵中一天天完美起来。2004年,由中国文化部颁发的中国十大演出奖中,《印象・刘三姐》夺得两项大奖。随后,他们又开始联手打造更加完美的山水实景演出《印象・丽江》。2005年初,《印象・丽江》进入排练阶段,当时张艺谋正在筹拍电影《满城尽带黄金甲》,而樊跃要临时回单位完成一台晚会,所有的担子都落在王潮歌的身上。

巨大的压力和忙碌的工作,让王潮歌食不甘味,玉龙雪山下火热的阳光将她白皙的皮肤晒得黝黑,还脱了皮,嗓子哑得说不出话来。王潮歌的坚忍和睿智也在感动着张艺谋和樊跃。

“印象”系列公演后获得了广泛的认可和好评,但所有的宣传报道都将功劳算到了张艺谋身上。这让张艺谋为两位好友感到不平,更让他过意不去。2005年冬季,在一次发布会上张艺谋再次成为媒体追逐的焦点,回想着王潮歌在雪山下独自苦苦支撑的日子,张艺谋当着所有的媒体坦然表白:“在这一系列成功的背后,付出更多的是我的两位好朋友,他们就是王潮歌、樊跃。”

听了张艺谋的表白,王潮歌和樊跃都笑了起来。心直口快的王潮歌立即接茬:“被大家忽视的确是一件伤心事,但这有什么呢?我们愿意为他做嫁衣。”

2005年底,张艺谋又将前往外景地拍摄电影,这一走就是两个月时间。临别前,樊跃和王潮歌在一家饭店为他送行。这些年张艺谋经历过无数的波折,但在外人眼中永远是个硬汉。在两位好友面前他说出了心里话:“你们不知道,每次离开你们我都特别难过。听不到潮歌大吼大叫,看不到樊跃的一脸狰狞,我都觉得自己的嘴是多余的。”张艺谋发自肺腑的知心话,让王潮歌和樊跃都很感动。

同赴奥运会

5年过去了,这种工作中培养起来的感情,也让张艺谋熟悉并融入了两个朋友的家庭,张艺谋除了拍戏之外总是孤家寡人,很难享受到家庭的温暖。

2005年除夕那天,张艺谋正在家里,手机突然响了起来,电话中传来王朝歌的声音:“艺谋,我和徐东来接你过年,现在就在你家楼下。”王潮歌的邀请根本不容拒绝,张艺谋马上下楼与他们会合。但没想到刚出门没多久,又接到樊跃的电话:“艺谋,你怎么不在家呢?我和全家人想来和你一起过年。”

除夕夜,张艺谋与两个家庭在一起度过,孩子的笑声、挚友们的祝福,让张艺谋体会到了久违的亲情和家的温暖。

能够在2008年奥运会上执导开幕式、闭幕式是张艺谋最向往的事情。“潮歌、樊跃,我想竞标奥运会,你们同意吗?这虽然是一个严峻考验。但对我来说是唯一的一次机会。”张艺谋的表情非常严肃。“好,你决定了,我们就支持你。”两个好朋友说。

参加这次竞标的有国内外数十家实力强大的候选者,为了获得竞标的成功,几个月下来,他们食不甘味,夜不能寐。“铁三角”再次显示出超人的能量,一个极具个性且具有很高品位的竞标方案终于成形了。

2006年4月16日,是北京奥组委宣布竞标结果的日子。张艺谋和两位好友早早等候在会议现场。当奥组委发言人正式宣布,张艺谋和他的创作团队在竞标中胜出,担任北京奥运会开、闭幕式的总导演时,王潮歌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激动,她开怀地笑着。在众多媒体和来宾面前,冷峻的张艺谋也无法掩饰对两位挚友的感激,张开双臂将他们紧紧地拥在怀中。

开、闭幕式运营中心就设在奥运村鸟巢附近的一栋完全封闭、层层设防的小楼里。从进入运营中心的第一次会

议,张艺谋就严肃地明确了自己的态度:“奥运会不像拍电影,这次拍了一部垃圾片,下次拍好就行了。这次事关重大,我们只能成功不能失败,没有其他选择。”樊跃和王潮歌也抱定了这样的信心。

为了激发各自的潜力和激情,以达到最好的效果,张艺谋主动挑起争斗。要求三个人先是根据自己的思路独自制订方案,随后相互进行批驳和抨击对方的缺点和不足,然后借鉴彼此的观点,再次融合,再次推翻重来,直到所有的细节都做到尽可能完美。张艺谋每天要安排各个部门工作,说话很多,有时忘记喝水,嗓子哑得说不出话来。王潮歌发现后,第二天就给他买来一个超大水壶。樊跃每天到办公室第一件事,就是默默打一瓶水放在张艺谋桌上。

王潮歌主管演员调配。2007年7月正是北京最热的时候,她顶着大太阳奔波了一天,回来时因为中暑发起了高烧。尽管王潮歌笑嘻嘻地装作什么事都没有,但张艺谋和樊跃还是看出了异样。不管王潮歌怎么拒绝,张艺谋还是和樊跃一起强行把她拖下楼塞进汽车,径直把她送进了医院。

当时正是策划方案送审的最后期限,张艺谋和樊跃安排工作人员陪她,就匆匆赶回了运营中心。但仅仅相隔半个多小时,王潮歌居然拎着一兜药赶了回来。那时她的高烧还没有退下去,脸烧得通红,张艺谋一看就冲她喊了起来:“不是嘱咐你好好休息吗,怎么又逃出来了?赶快回医院。”樊跃干脆拉起她就走,王潮歌急得抓着门框,眼泪一下子掉了下来。“赶我我也不走!”然后她急忙举着手里的药向张艺谋哀求:“你们看,药我都带来了,只是中暑,真的没事。”张艺谋和樊跃看着她喉头发紧,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2007年10月,一套融合了三人创作核心和整个开、闭幕式运营团队智慧才华的开幕式策划方案完成,第一次向北京奥委会和国际奥委会送审,就一举通过,并获得了很高的评价。尽管作为最高机密,目前只有10个人了解具体的情况,但我们还是可以从张艺谋的言谈中捕捉出一些信息:鸟巢体育场就像是火炬上的祥云,他们的方案充分利用了鸟巢浓郁的艺术气息,使开幕式演出与鸟巢融为一体,做到“天人合一”。

在两位朋友的鼎力支持下,张艺谋也对奥运会开幕式、闭幕式充满信心。他通过镜头向奥运会组委会和亿万观众庄严承诺:“我和我的团队会圆满完成北京奥运会开、闭幕式的任务,不辜负北京奥组委对我们的信任,不辜负全国人民的嘱托和期盼,不辜负全世界各界人士对北京奥运会开、闭幕式的关注和期待。”(《知音》2008年第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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