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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鸟巢" 从这里起步

2008-07-27 来源:文摘报  我有话说

7月19日,北京奥体中心边上“新奥物业管理公司”的一间办公室里,那和利很忙。45岁的那和利原是朝阳区洼边村人。6年前,他的家就在现奥体中心的景观大道上;搬家后他的工作和生活,依然在奥体中心周围。

2002年,奥运场馆选址洼里乡,全乡共

2.3万人离开了世代居住的老宅。在北京的地图上,不再有洼里乡这个地名。

16年前就开始为奥运做准备

洼里乡过去辖区15.7平方公里,下属6个自然村,地处北京中轴线北,西北、东南地势稍高,中间夹有一块低地,明清时人称“洼子里”。自古以来就以种植水稻而闻名,据说产出的水稻拿起来能看见对面的人。洼里村村民杨德禄回忆说,幼时家家户户都养了好多大油鸡,相传曾作为清代宫廷御膳用鸡。

鲜有人了解,早在1992年,洼里乡就与奥运结下了不解之缘。

当年,争办2000年奥运会,奥林匹克公园和部分场馆就确定落户洼里。1992年,洼里乡人放弃了水稻等历史贡米的生产,开始长达十多年的植树大造林,奥运森林公园初步形成,在京北形成一道绿色屏障,耕地减少了1000多亩。

2002年,发出动迁通知后不到两个月,全乡1万多户顺利搬迁。“在这样大规模的搬迁中,洼里人为了支持国家奥运建设,无一例上访,无一例钉子户,无一例刑事案件,无一例党员干部违纪案件。”7月21日,记者在昌平小汤山的洼里博物馆内,看到展示板上写着这样一段话。

拆迁当天心里真有点伤感

洼里乡政府原址有一座公主坟。四周围院墙高大,常有朝阳评剧团演出或放电影,十几里外的百姓都跑来观看。夜里漆黑一团,伸手不见五指。回家的路上,有一个用圆树搭成的河桥,不小心就有人掉到河里。

2001年7月13日,北京申办奥运会成功,同一天,外出做个体建材生意的那和利回乡后,被选为洼边村十四生产队队长。那和利总说,他和奥运,那天是巧合,后来是缘分。他的父亲那忠是自有村之后最早的几届老书记,而他自己则是最后一届村干部。

事实上,那和利当选生产队队长的任期内,主要任务就是劝人们为奥运搬迁。

2002年,洼里乡便成为国家的征地对象。1万多农户都必须整体搬迁,洼里乡将用于建设包括奥运村和奥运会主体育场“鸟巢”在内的奥林匹克公园。而洼边村也要全村拆迁。

为奥运做贡献,这个道理谁都懂,可这里毕竟是村民们祖祖辈辈的家,不少村民表现出抵触情绪。那和利说:“有人说,支持奥运是应该的,但为了奥运伤了老百姓的利益就不行了。牵扯到个人利益的事情,他不明白,就得问明白。你给他讲清楚了,他就支持了。”

2002年9月14日,在洼边村最南边老宅里的那家第一个搬了家。

拆迁那天,老爷子那忠像往常一样,拎了桶水,给那个已经爬满了自家房子墙壁和屋顶的爬山虎洒了遍水。“故土难离啊!拆迁当天心里真有点伤感。许多老人都哭了。”那和利回忆当时的情景。“我们这是支持国家工程,何况是好不容易盼来的奥运会。”

不到两个月,全村500多户顺利搬迁。整个拆迁,一共关闭拆除了148家企业,拆除房屋3974户,拆除房屋面积37.5万平方米,洼里23000人口被迁移。

前几年,一些外国媒体一直对奥运拆迁有负面报道。“那纯属胡说八道。”那和利每次都忍不住要澄清。“当时,拆迁公司都说,从来没有这么快拆过这么大面积的地。其实说白了两个原因,为支持奥运大家都好理解,另外,拆迁政策比较到位。不愿意离开只是感情上舍不得。”

一夜之间成了百万富翁

当时,政府征地,分两部分给予村民补偿:一部分是宅基地的房屋补偿;另一部分是集体资产处置。每平方米约4000~5000元,一般人家的房屋补偿都能拿到100万元左右,而集体资产分配下来也有几十万元。那和利说,基本上签字之后一周内就能拿到拆迁款,“许多银行、保险公司就等在边上”,盯着洼里乡的百万富翁们。

2002年时,北京的房价没有现在这样高。100万元,买一套房、一辆车是绰绰有余。那和利说,现在村里百分之八九十的家庭都有房有车。

2005年,洼里乡被彻底拆除;2007年最后一笔集体资产分配完毕,洼里乡也就从北京市的行政区划上彻底消失了。从此洼里乡变成奥运村,不再有农民户,全都转为城市居民,分布在北京13个区县。除了自主择业的,16周岁以上的村民全部被安置在奥运工程承建公司新奥集团下属的各个部门。他们的月工资都在千元以上,都有“五险一金”。

大部分洼边村村民选择去了昌平天通苑等几个小区居住。“别的地方不愿意去,说太远。其实不是远近的问题,大家都是在以原来自己的家为标准衡量远近,不管走到哪里,都觉得这就是自己的家。”那和利在奥体公园北边买了一套100多平方米的房子,打开窗便能看见“鸟巢”。

乡亲们怀有浓重奥运情结

54岁的洼边村村民杨德禄则做了一件很特别的事。他投资了500万元,创建一个占地400亩的“洼里博物馆”,把家乡的记忆留存下来。两天前,这个博物馆开张了。

那和利现在是北京新奥物业管理有限公司商贸公司经理,当初的“村官”里,像他这样摇身一变的有不少。从农民到企业管理者,那和利坦言有天壤之别。“以前是村民自治,是人情管理,现在办事要按规章制度。”

奥运会有6个交通场站,那和利是其中一个场站的副主任,作为受薪人员工作至9月底残奥会结束。

对于奥运结束后的打算,那和利说:“还是希望能在这里服务,毕竟这是我原来的家,守着奥运场馆,就像是守着我的家。而且将来这里肯定是焦点,吸引力不亚于名胜古迹。”

除了紧张的赛前筹备,那和利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做火炬手。他的父亲那忠是有名的“奥运老人”。2004年,73岁的他作为雅典奥运会中国区火炬接力手中年龄最大的一个。“一定要活到2008年,再当一次火炬手。”这是搬离祖宅后,老人最常念叨的一句话。然而,“奥运老人”最终未能如愿,于2004年10月19日,因心脏病突发去世。

2008年年初,那和利被选为奥运火炬手。“我把父亲举火炬接力的照片做了一张大小合适的卡片,等我传火炬的时候,把这张卡片挂衣服里面,也算是圆了我父亲的一个未了的心愿。”

那和利的愿望,更像是画一个完满的圆,既完成父亲的心愿,也为洼里乡人和奥运的缘分做一个精彩的注脚。

(《广州日报》7.22邱瑞贤李颖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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