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0年,我72岁时得了尿毒症,当年6月在北京协和医院做了肾移植,是协和最高龄的肾移植者。
术后情况一度还不错。后因肾动脉吻合口狭窄,血压居高不下,不得已又两次住院,准备在狭窄处安放支架。因狭窄处呈直角,且年逾古稀,安放支架的风险很大,专家会诊后决定拖
不幸的是,安放支架后又重堵,只能加强抗凝力度,除吃药外,还打针,身上经常青一块紫一块的。再加上腰椎又出了问题,导致双腿麻木,举步维艰;严重的痔疮又动辄出血和脱出,因为抗凝又不能动手术;白内障的手术也不敢动;开始还能散散步,后来连散步都不行了,外出要坐轮椅;看报、看电视、上网都要有所节制,以保护残存的视力。
总之,我全身是个矛盾体,老年病全来凑热闹。近两年,经305医院体检,我的癌细胞监测有的指标超标,除加强饮食抗癌外,只好听天由命。所幸老伴对我照顾得好,我精神也未倒。我说过:我的生存第一指标是争取活到北京奥运会,这个指标算是达到了。我好不快活!我进入了耄耋行列啦!这也可说是个胜利吧。
1996年我在访问原《大公报》著名记者萧乾时,他有句话深深震撼着我,他说:“我希望能握着笔咽气!”
他的胸怀和气度,我自然不能与之相比,我只是希望通过多练练笔,争取多看看精彩的世界,驱走一些烦恼,让心情开朗一些,脑子老化得慢一些。我抱定的信念是:能写一点就写一点,以转移视线,挤走某些胡思乱想和悲观情绪。争取活一天,就振作一天,多快活一天。在换肾后的8年间,我曾应邀为荣毅仁画册写了文字部分,又写了个剧本初稿,并在媒体上发表了一些回忆文章。
(《生命时报》12.2 计泓赓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