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表现瞿家三口人相处的场景中,背景几乎永远是明亮的,柔和的光线,轻巧的音乐,瞿妈妈的笑容无声而感人,“这是一个留法归来的母亲,接受的是自由、平等、博爱的思想。特别是在广州时期,国共合作一起对抗军阀,瞿妈妈的情感是十分轻盈的”。
瞿妈妈与葛健豪
瞿妈妈的角色,与现实中蔡和森的母亲葛健豪最接近。
葛健豪是湖南双峰县荷叶桂林堂人,出生于1865年。从小她就受到私塾教育,16岁嫁给了永丰镇富户之子蔡容峰,生儿育女。
婚后葛健豪的丈夫不务正业,成天抽鸦片,很快就把整个家给败了。比葛健豪小10岁的秋瑾,1896年嫁到双峰县荷叶乡,两家人住得近,葛健豪听说秋瑾是个能文能武的女侠,特意去拜望,受到她革命精神的影响。
1913年,湘乡县立第一女校开始招生了,葛健豪得到消息后,卖掉了一部分陪嫁的首饰凑足费用,带着儿子蔡和森、女儿蔡畅进了湘乡县城。葛健豪此时已经48岁了,县城第一女校不肯让她报名。她便让儿子帮她写一张“状纸”到县衙去告状。县官觉得她是一位了不得的女子,批下“其志可嘉”,令学校破格录取。
1919年,在“五四”运动推动下,赴法勤工俭学成为热潮,葛健豪和徐特立成为少有的年约半百而去追寻真理的人。在法国,葛健豪非常艰辛地学习和生活,支持了儿子蔡和森与向警予、女儿蔡畅与李富春的自由婚姻。
辗转回国后,随着革命形势逐渐恶化,1928年葛健豪的二儿蔡麓仙与三儿媳向警予先后为革命牺牲。蔡和森与蔡畅商定,把老母亲安排回到了老家湖南永丰。1931年蔡和森在广州牺牲的事情,家人一直瞒着葛健豪,直到她78岁去世,还在等待儿子的回信。
吕中说,瞿母因为革命形势逐渐严峻,随着儿子牺牲女儿被捕,心情变得越来越沉重,但是内心的坚定和乐观始终未变。瞿母身上也穿插着瞿家和杨家“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联系。瞿恩的孩子费明交给了立华抚养,瞿妈妈后来又将秋秋送往延安。
表演的饱和点
“其实我是一个挺不好看的演员。”吕中提到1980年《人到中年》剧组挑选演员,吕中从年龄、类型等各方面都很合适,却因为容貌不够出色而落选,潘虹饰演陆文婷一炮走红。“当时对自己的打击挺大的,感觉我这辈子是不是与影视无缘了。”
1973年进入北京人民艺术剧院的吕中,在经过《雷雨》、《茶馆》、《请君入瓮》、《咸亨酒店》、《屠夫》、《小井胡同》、《天下第一楼》、《天之骄子》等剧目的锤炼,演技逐渐在同龄的女演员中脱颖而出。1985年《小井胡同》中的小媳妇和1988年《天下第一楼》中的玉雏,成为吕中话剧表演中最受认可的角色。
1998年,农村题材电视剧《母亲》开拍之前,吕中的形象是偏知识女性的,多为律师、作家、知识分子。“导演在我试装时,让化妆师拼命往土里化,最后大家都笑我被化成了叫花子。”吕中说,在进入北京人艺前,她在河北省话剧院待过15年,那时候以演农民戏为主要内容,田间地头地跑。“待到我开始演农村母亲了,导演才放心,我对农村生活是完全不陌生的。”
2002年,张黎找到吕中饰演《走向共和》里的慈禧。“我刚坐在慈禧的宝座上时,一点感觉也找不到。”进入剧组后吕中开始大量读书恶补历史。在饰演武则天时,吕中觉得武则天的伟大更多表现在她的晚年,怎么在掌权之后处理这些权力。
吕中说,每一次的历史戏都让她对历史有了另一层解读,而她自己也在各种角色中逐渐快要到达表演的饱和点。“就像我演的瞿妈妈,要做革命事业,要负责一些同志的吃喝,有儿女情长,有乐观理想,我要让观众觉得她是可爱的。”
(《三联生活周刊》2009年第22期; 吴琪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