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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行长“吸金”记

2009-07-05 来源:文摘报  我有话说
2009年5月1日,中国农业银行阜阳分行腾达支行负责人李群,因借款超亿元遭遇“资金链”断裂无法归还,主动向公安机关自首。目前,阜阳市公安机关以涉嫌伪造公司企业印章罪对李群予以刑事拘留。

据李群称,自1998年起她就开始从事非法民间借贷,通过向他人许诺支付高息为诱饵,获取资

金。截至4月30日,从与李群关联的账户划到8家企业作为开立银行承兑汇票保证金的资金共有844笔,金额累计达3亿多元。估计李群对外借款的总金额可能超过3亿元。

但阜阳农行相关负责人指出,李群的行为是个人行为,与农行没有关系。更令人吃惊的是,在向李群借款的人中,不乏当地一些部门的官员,这些借款人的身份、巨款来源又引起新的关注。

女行长的“纯真”年代

多年前,漆德安从安徽一个贫困山区考到阜阳师范学院,随后被分配到阜阳日报社任记者。经同事介绍,这个出身贫寒的小伙子与时任阜阳县委副书记李清一的四千金李群相识。

据当时的人们猜测,除了漆德安身上的吃苦勤奋,两人外貌上的差距也是令穷小子独得官小姐青睐的重要原因:漆德安温文儒雅,而李群肤黑矮胖,其貌不扬。两人结合后,漆德安的事业平步青云,很快进入了阜阳地委宣传部,其后得到时任地委宣传部领导肖作新的赏识。

多年后,漆德安的政治生涯因李群案而告终。漆德安被免去阜阳市宣传部副部长、广电局局长职务。

李群归案后,一个疑问浮出水面:是谁“出卖”了肖作新?2000年,“安徽第一贪”、前阜阳市市长肖作新落马后,很多阜阳“圈内”的人不约而同地将矛头指向了时任阜阳农行新世纪支行信贷部主任的李群。

当年30多岁的李群是肖作新之妻周继美的固定牌友,双方来往甚为密切。李群自此可以自由穿梭于阜阳官场,阜阳市政府门前的人才大酒店是李群投资的,也是当时公开的秘密。

周继美在将460万元的存款从李群所在的新世纪办事处转出后,肖作新贪腐案败露。

然而,肖作新落马后的近十年间,李群非但没有因肖作新案引火烧身,反而将自己经营得风生水起――据李群自首后供述,她的非法民间借贷始于1998年,至于当年肖作新夫妇是否也是李群高息揽储的对象,恐怕只有当事人自己知晓。

11年的轮盘赌

几乎所有的债权人都不相信李群会借钱不还。他们罗列了铁证般的理由:

首先,李群家族几乎人人为官,除去父亲李清一和丈夫漆德安外,李群的哥哥是检察院批捕科科长,姐夫是旅游局局长。而她的另一位姐夫曾经是某县县委书记,后调到阜阳市亳州任正处级农委主任,2008年因积劳成疾,病死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李群不会傻到拿自己家族的命运开玩笑”。

其次,李群本人“能量很大”。李群喜好通过饭局结交官员和商人。她经常会在饭桌上当着大家的面给当地重要官员打电话说,“某某局长也在这里,你来不来?”

再有,令李群屡屡借到钱的王牌则是她腾达支行行长的身份。尽管案发后阜阳农行对此说法进行了纠正,但事实是:李群被提拔为腾达支行行长,在阜阳农行民主推荐没有通过,而且在银监局组织任职资格考试时因作弊没有通过考试,但她仍然被任命为主持工作的副行长,直到事发。

而另一个更深层的背景是,李群“替中小企业偿还贷款”的借款理由以及通过承兑汇票套取银行信用,从而开出远超过保证金的巨额汇票的操作手法已在全国具有普遍性,至少为一些与金融机构人员往来密切的商人和官员所熟知,这更令一些特殊身份的债权人笃信李群为他们画的那张饼的真实性。

也因此,这些人可以大大方方地与李群在她的办公室里谈利息、取盖着银行公章的借条,并直接在李群办公室电脑里完成转账。

谁的金钟罩

李群自己并不缺钱,为何会投入到这个危险的金钱游戏当中?

起初,李群确实是想为自己创业绩,但是,银行的放贷与监管漏洞令李群的野心极度膨胀。

有人认为,李群实际上给自己打造了一个她认为很难攻破的金钟罩。一个不容忽视的细节是,李群的借款人中有一大批是阜阳官员或官员家属,他们提供的借款数额巨大。李群自首后,许多官员考虑到自己财产来源的复杂性,迟迟不敢登记债权,典型的代表便是阜阳市颍泉区广电局工会主席张国琴和她妹妹张国珍,两人手中握着李群本息共计4000万元的欠条,但在第一次接受中央人民广播电台记者采访后便销声匿迹。

据接近专案组的人士透露,在后续向警方登记债权的人中,相当一部分是阜阳市委大院内的退休老干部。

李群案发后在阜阳当地引发震动。随着这起少有的金融案件的发展,阜阳农行在监管上暴露的问题不断被人们质疑。很多人认为,阜阳农行对李群毫不遮掩的11年违规行为“毫无知觉”,从情理上难以说得过去,一位农行负责人在案发后的感叹颇具意味:“居然是她自首,而不是我们查出来的。”

  (《法律与生活》2009年6月下半月 吕娟 于林才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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