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山花苑位于苏州高新区浒墅关,是规模较大的社区,分六个组团,常住和流动人口至少五六万人。记者得到张云良的家在该小区的线索后,当即前往了解情况,没想到寻找起来花费了好大一番工夫,这里是多个村的拆迁户。
一位老大爷自称原是和张云良一个村的,几年前,虽然张云良老家拆迁后在小区有房子,可张云良长期在外漂泊,很少回来,根本没在该小区住过,“我好多年没看到他了,估计他要是来小区,根本找不到自己家房子。”
张云良原是浒墅关红星村人,在这位不愿透露姓名的老大爷印象中,张云良个头不是太高,长得挺帅的,人很老实。据其透露,大概在1965年,张云良应征参军,并随军支援过越南。4年后,22岁退伍回来的张云良很快便娶了村支书的女儿,“村支书的女儿很漂亮,张云良还是有点本事的,不然,村支书也不会随便把女儿嫁给他。”
“退伍后,他在我们原吴县铁矿上班,后来有了两个女儿,日子过得还不错。”老大爷说,没几年,张云良便不上班了,到外地好像和人做生意,从此再也没见过他。
“我在矿上是电焊工,他是下井的矿工。”采访中,小区一位保安告诉记者,张云良的户口在三区19幢,但房子已出租。当记者来到该幢楼下询问具体的门牌号,问到的人恰巧是张云良的昔日工友顾先生。
顾先生坦言,看到新闻报道张云良是纵火嫌犯,颇为吃惊,“我们不是一个工种,交往不多,但经常相见很面熟。”顾先生透露,原铁矿的陆矿长也住在该小区,陆矿长对张云良过去的情况特别熟悉。在顾先生的热情带领下,记者在小区一商业街找到了正在做生意的陆矿长。
“张云良很聪明,心计不少。别人不敢想的,他能想出来,别人不敢做的,他能做到。”陆矿长回忆说,张云良是1969年3月退伍的,在家呆了一年才被招工进铁矿,成为一名井下矿工。当时,该矿的员工大多是退伍军人,相互之间很融洽。不过,后来发生的一件事情,让他看到了张云良有一定的“小本事”。
一天,张云良下井干活回来,发现自己一块价值上百元的手表没了。在上世纪70年代初期,一块手表可是“价值不菲”,张云良几个月的血汗钱才能换来。陆矿长说,手表被盗,张云良很着急和心疼,可向当地公安机关报案后,案子迟迟没破。张云良急了,决定不指望警方,自己破案,找到小偷要回手表。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陆矿长吃惊不小。“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本领,竟然还真的破了案,在矿上一员工那里把手表找回来了。”陆矿长记忆犹新的是,案子破了,张云良并没罢休,却当起了“小偷”,“他认为警方没破得了这个案子,反倒是他自己破了案,说明不如他有能力,于是他在矿上连偷两块手表让警方再来破案。”
陆矿长说,或许是张云良和警方赌气,当两名被盗矿工报警后,警察还没来呢,张云良就把手表分别还了回去。此后,这事便不了了之。
跟老板外出闯荡被开除
据陆矿长介绍,上世纪70年代,浒墅关不少人有着捕蛇的本领,贩卖到南方后发了大财。身边发财的人多了,张云良也蠢蠢欲动,不安心上班做矿工。
“大概是1976年左右,张云良跟人跑去了广州一带。”陆矿长说,当时,张云良不会捕蛇,做生意也不在行,就跟在老板的后面打杂。然而,自从这一出去后,张云良发生了巨大变化,“出去好像不想家,很少回来,没有家庭责任感,并在外面学会玩了,喜欢嫖娼。”
吴县铁矿当时是国营单位,张云良长期离岗,1977年左右被开除。陆矿长说,他时任矿长,开除手续是经他手里办的。
此后,陆矿长多年没见到张云良,只听说他还在南方跟人做生意。“上世纪八几年回来找过我,具体年份记不清了。”在陆矿长的脑海里,张云良不是想重回单位上班,而是找他一起做生意,“让我投资做钢材生意,被我拒绝了。”
“那时,我一个月的工资是35.1元,他说自己在外随便做点事情,一个月拿的钱够我上一年班的。”陆矿长说,不管张云良如何向自己炫富,都没打动他。而且,让他庆幸的是,如果自己禁不住张云良的鼓动,后果不堪设想。“后来,他找不少战友和朋友帮忙从银行贷款或借钱,结果借贷出去的钱如同‘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其中一战友帮忙借贷500元,结果还不了,那战友受不了这打击,被气急发病死掉了。”
陆矿长说,张云良自从外出后有点“六亲不认”,“妻子、孩子不顾,连父母去世了都没回来。”
在外没赚到钱,要女儿“孝敬”
据四川官方发布的通报中称,张云良无正当职业,案发前暂住成都,主要经济来源靠女儿的资助。2009年以来,女儿因张云良赌博嫖娼减少了他的生活费,张云良曾多次以自杀相威胁。对于这一具体情况,记者没能找到张云良的家人了解。但一位知情者透露,虽然张云良基本没管过两个女儿什么事情,毕竟两女儿是他亲骨肉,血脉相连,刚开始,张云良电话联系要钱,两个女儿还是大多满足了父亲的要求。可张云良年纪大了,长期在外也不是办法,她们便一直劝他回来,但张云良没有把女儿的话当回事,总有借口,并不断向女儿们要钱,后来,两女儿也有些心灰意冷了,给钱逐渐少了起来,“两个女儿家庭条件都可以,并不在乎那点钱,主要希望张云良能回来安度晚年。”
“张云良老婆不住在这小区,好像是住浒墅关镇上的师古浜。”接到小区一居民提供的线索,记者当即前往师古浜。经过多次询问,在一个狭窄的巷道,终于找到一幢破旧的三层楼房,居住在二楼的一位老大妈叹息说:“张云良一家从村里搬到镇上有好多年了,原来一家四口都住在这里三楼。两个女儿相继出嫁后,张云良长期在外天南地北闯荡,就剩妻子一人住在这里。”
“我还是几年前见过张云良一面,后来再也没看到。”老大妈说,同住一幢楼时,每次见到张云良,还都热情打招呼。但她和邻居只知道张云良在外面做生意,具体做什么不知道。记得有一次,她看张云良很长时间没有消息了,实在忍不住问了张云良的妻子顾女士,“没想到,她说‘不晓得他死到哪里去了’。”
老大妈说,数年前,顾女士搬到了城里的大女儿家住,把房子出租了,便很少回来,偶尔过来收收房租。“以前,她曾和我说张云良在外没赚到钱,经常打电话找女儿要钱,两女儿每月给他寄去600元,后来给多少就不知道了。”
和妹妹断绝来往
在知情者的指引下,记者先后前往阳山花苑两次,方才找到张云良的妹妹张学宝。村里的房子被拆迁后,她也居住在阳山花苑。在张学宝家的门上,记者看到了当地农村人保佑平安的驱邪符贴。听说记者来是采访其哥哥张云良的事情时,她显得很是平静,“我和这个哥哥很长时间都没有来往了。”
张学宝比张云良小7岁,说起张云良,她称以前兄弟姐妹之间感情很好,几乎不怎么吵架。可是,后来张云良借钱,伤了兄妹之间的感情。“多年前,他问我家借了500元钱,却不讲信用,我催着要了很多次,都没有讨要回来。”
哥哥欠钱不还,在张学宝看来还不是要紧事。让她觉得不可思议的是,后来,哥哥的女儿出嫁,作为姑姑肯定要被通知参加的,没想到张云良竟然没有告知她。于是,从此两家不再有什么来往。
在张学宝家的楼下,记者遇到张云良儿时的一个邻居。他称,不是说张云良现在出事了才说这人不好,之前,就有不少人议论张云良喜欢私占公家东西、而且总是骗人。虽是乡下人,却不大弄庄稼活,感觉不太务实。“喜欢动歪脑筋,还是上小学时,村里放露天电影,当时公家的凳子提供给社员用,后来这个家伙竟然偷了板凳回家去了。”
(《深圳商报》7.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