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出国务工之名
黑子的家在中原地区,自己在上海、南京等地务工。今年六七月间的一天,一个叫“心诚”的网友说:“你想不想少奋斗几年?如果想,就到青岛来,这边有人能介绍到南非打工,一年收入十多万。”7月25日,黑子从南京搭上了开往青岛的火车。
7月26日,
住进807室后,一个叫老汪的男人跟黑子说,有同样赚钱的路径,而且赚得更快,便是卖肾。“一个肾卖4万。”初中学历的黑子听老汪说,卖肾不可怕,不影响身体,有些人卖肾后性功能可能会更好。
如果卖一个肾没问题,黑子也想卖一个。第二天,老汪领着他去一家医院体检。几天后,老汪对黑子说,你的身体各项指标过了关,就等患者来了。
“卖一个肾,等于丢半条命”
8月5日,老汪带着黑子去了济南,到山东医科大学第二医院跟患者见面。出来选“供体”的患者有五六个,还有他们的家属。“他们像买菜一样,对我们上下打量一番。”黑子说,如果患者、家属对你印象好,就会把你拉到一边跟你聊几句。挑中黑子的,是一个叫贾立明(音)的患者。他们告诉黑子,如果进一步体检合格,就去办一个假身份证,以后就用贾乐的姓名登记住院,进行移植手术。
8月7日,黑子又被安排做了全面体检。这次医生说,他右肾中度受损,不适合马上做移植手术。即使要做,也要等养好再定。
得知这一消息,贾立明拍着黑子的肩膀说:“兄弟,感谢你帮助我,但我要告诉你,依据你的情况,现在如果卖了一个肾,等于丢了半条命。”
“我上有老,下有小,右肾中度受损,卖了左边的好肾,我岂不是完了。”从济南回青岛后,黑子下决心不卖肾了,还把卖肾的危害告诉了阿凡和小山。他们听说后,也立即决定放弃卖肾,打算回家。
艰难的求救
黑子他们想回家,却发现没那么容易。他们没有钱,手机停机,身份证也不知所踪了。他们吃住在院子里,由老汪信得过的“供体”出去买菜,大家轮流做饭。每天买菜的出门后,都会锁上大门。
8月31日清早,黑子发现门未锁。他立即叫上阿凡、小山。出了门,他们一路小跑。他们说,他们打110报警了,也向市长热线打了电话,均未有结果。
到出社区外的公路后,他们拦了去青岛市区的公汽。离开青岛后,他们开始向媒体投诉并报警。他们找到一个网吧上网,发帖讲述他们的遭遇。
9月2日22时40分,警察开始行动,将两处来自全国各地的十几名男子解救,他们都是被洗了脑的卖肾者,几乎都甘愿卖肾。他们又被称为“肾友”。
老汪、“心诚”等人目前尚未被抓到,警方正在进一步侦破中。
供需缺口催生黑市
海伦路派出所副所长刘世卿介绍,2007年3月国务院颁布《人体器官移植条例》规定,任何组织或个人不得以任何形式买卖人体器官,不得从事与买卖人体器官有关的活动。但据报道,在中国,每年有约100万患者需要肾移植,约30万人中末期肝病患者需要肝移植,但每年全国能开展的移植手术不过约1万例,只有约1%的人能实现移植的愿望。
巨大的市场缺口,催生的器官买卖黑市早已存在。目前一个肾脏的“市场价”约20万至30万元,或更多。在全国各地不少医院的卫生间里,买肾、卖肾的小广告并不鲜见。
卫生部副部长黄洁夫日前表示,建立人体器官捐献体系,是提高器官移植质量、满足群众健康需求的关键。
(《新京报》9.4 吕宗恕 赵亢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