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新生代农民工,主要指‘八零后’和‘九零后’农村劳动力。他们学校毕业后直接进城打工,对‘农业’、‘农村’、‘农民’等并不熟悉,渴望融入城市。”这是来自学界的解释。
小玉是北京三里屯一家美甲店年
从家乡到沧州
小玉1992年10月21日生于河北邢台未庄村。小玉家有四五亩地,种玉米、小麦、花生,但基本都是小玉的爷爷在种。因为从她记事起父母就一直在外打工,直至今天,41岁的妈妈还在制钉厂看机器,40岁的爸爸则在另一家制钉厂干喷漆。
2007年底没到放寒假,小玉就没再去上学了。她跟舅舅的女儿,只比自己大几个月的表姐,一起到沧州的一家足疗店学足疗。
小玉在足疗店做了半年就离开了。“因为不喜欢做足疗要接触到的那些人。自从进了足疗店,感觉一直特别不好,有些顾客动手动脚的,对人不尊重。”
从沧州回到老家不久,在北京一家单位食堂做厨师的舅舅打电话说有好工作,急火流星地催着她和表姐过去。“好工作”是学美甲,当美甲师。
北京经历
2008年圣诞节前,16岁的小玉来到了北京。
舅舅管她和姐姐很严,每次去他那里他都会问工作的事,“有没有好好干啊?你们一定要好好干,在北京混不容易……”
小玉工作的美甲店在一家公寓的一楼,左边是一家咖啡店,右手是一家餐吧,每到晚上9点半,餐吧的驻唱歌手会唱起老歌。经常跟她一起上班的是另外四个美甲师,都比她大一点。她们的工服很好看。店里养着鱼,背景音乐是法语歌,她们准备了时尚杂志和八卦杂志给客人看。
客人哪儿的人都有,各种口音的,香港人、台湾人、外国人,女人、男人;干什么的都有,当大小老板的,给老板打工的,不上班在家当太太的,明星的经纪人,甚至明星本人。“总归就是,比较开眼界。我并不羡慕客人有钱,我喜欢那些受过高等教育、有钱却会放下架子亲切待你的人,我觉得那才是真正有素质。”
小玉在美甲店多了好些经历。“我原来租的房子比较偏,我们中班夜里十点下,店主夏姐有回开车送我,觉得实在太远了,就给我们在这边租了房子。”
在美甲店一年,据小玉说,她平均月入千元左右。工资能按时拿到。每月交300元房租外,开销就是自己买买东西。“我也给弟弟妹妹、妈妈买衣服。去年回家,我第一次给爸爸买衣服,一买就买了两身儿。”小玉说她去年一年寄回家了七八千块钱。“我比较理想的收入是一个月2500到3000块。如果真能挣到,我就很高兴了。”小玉这样说。
工作之外,“我自己去转过颐和园。”
逛街她最常去的是蓝岛、西单,以及著名的“动批”。“最喜欢的还是西单,那儿的手机挂链好玩的特别多。”
期待下一站
“我想过完年,去天津或者上海,可能还做美甲吧。向往天津是因为那里离家远,离舅舅也远,我会放松。上海呢,我看那些漂亮的夜景照片,很喜欢。”
“我觉得城市跟农村相比最大的不同,就是在这里开放很多,不会有老一辈那些旧观念。我姥姥就特别不希望我上网聊天交朋友。妈妈原来也这么说,但后来她来过北京工作之后,就觉得那也没什么。”
小玉理想中的男朋友,无所谓他是哪里人。对职业她也没概念。至于长相,小玉最喜欢的偶像是吴奇隆,所以对今年的春节晚会特别期待。
同是离家进城打工,小玉觉得她跟父亲最大的不同在于,父亲对农村还有依恋,出去工作也都尽量选离家近的。跟着建筑队在北京干,他就会想回家。“而我就想到远远的城市里生活,可能是,想飞得更高一点吧。”
(《北京青年报》2.7 吴菲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