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段时间,有人举出了16个汉字,分别为:娱、耍、婪、嫉、妒、嫌、佞、妄、妖、奴、妓、娼、奸、姘、婊和嫖,认为这些汉字是歧视女性的。
以女字为偏旁的一些汉字确实包含着今天看来应该叫“性别歧视”的成分,上述16个字中,嫉、妒、嫌、妄和姘就是这样的字,这在王力主编的《王力古汉语字典》中有论述。
“娱”本义是“欢乐”,没有贬义。“耍”字的本义,乃“游戏,玩耍”,亦无贬义。
“妓”的本义是歌舞女艺人,后引申为卖淫的女子,但这个字本身没有贬低女性的意思。“娼”乃后起字,本义为“女乐”,引申为妓女。与“妓”字同样,“婊”字亦如是。“妖”的同源字是“?”,本意是艳丽、妩媚,无贬义。“嫖”字的本义,是“轻”,狎妓的涵义是很晚才起的。
至于“奸”字,王力先生在该书序中指出《辞源》将“奸”解释为通“?”是大错。现代汉字简化过程中,将这两字合并为一字,我们却有必要指出其重要的差别。
“奴”字本义是奴隶,奴仆,无贬义。“佞”字本义是有口才,能说善道,亦无贬义。
“婪”,通常解释为贪,贪的本义指贪财,婪的本义是贪食,可以认为有贬义。16个所谓失误的汉字中,除了与《王力古汉语字典》相重的5个外,只有这一个似可以成立。
古人造字,会把流行的观念(比如女性歧视)带进字里去,但汉字是在长期的历史积累中形成的,我们假如想了解一个字,就要深究它的本义与引申义,以及在漫长的演变过程中形、音、义的变化,哪些是造字者的初衷,哪些属于后来的附会。我们恐怕应该先学习,再考虑推翻的问题。
(《中国青年报》6.14春阳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