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国古典哲学是西方近代哲学发展的最高阶段,黑格尔是德国古典哲学的集大成者。黑格尔哲学的伟大贡献主要在辩证法,他系统地总结概括了从古希腊到近代西方辩证法思想发展的成果,揭示了辩证法的基本规律,制订了其基本范畴,赋予辩证法以自觉的、较完整的形态。他的辩证法的基本原理和方法论,主要包含在他的唯心体系的第一部分即逻辑学中,这一体系的另外两个部分,即自然哲学和精神哲学,是他的应用逻辑学。黑格尔进而把他的辩证法贯彻应用于其精神哲学的各个部分,即历史哲学、法哲学、美学、宗教哲学和哲学史,在所有这些领域都力求揭示其发展线索,“在每一个领域中都起了划时代的作用。”(恩格斯《费尔巴哈和德国古典哲学的终结》)恩格斯还指出,“没有黑格尔当然不行”,而学习黑格尔,“从哲学全书里的小逻辑下手是一个绝妙的办法”(1871年11月1日致康·施米特的信)。德国古典哲学,特别是黑格尔辩证法是马克思主义哲学来源之一。康德、费希特、黑格尔等德国古典哲学家对现代西方哲学产生了深远的影响。黑格尔哲学著作对于我们深入理解西方哲学史,深入研究马克思主义哲学,都具有重要理论意义。
新中国建立以来,对德国古典哲学,特别是对黑格尔哲学是很重视的。但过去在“左”的思潮影响下对此也有一些误解以至曲解。改革开放以来,拨乱反正,在高校教学和出版方面,大部分力量转到西方现代哲学。这在一定时期是可以理解的,大抵也是需要的。但也出现了一种忽视、贬低以至否定德国古典哲学的偏向。在这样的情况下,有的学者仍然坚持翻译、研究古典哲学著作并富有成果,这的确值得敬佩。
我国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新时期、新任务,要求我们坚持解放思想,包括从主观主义、形而上学的束缚中解放出来,实事求是,与时俱进,开拓创新。近年来,人民出版社等主要出版社重视对古典哲学的出版,现在又推出了黑格尔《小逻辑》的新译本,这对于我们的教学和理论建设具有重要现实意义。
由于黑格尔和其他德国古典哲学家的著作晦涩难懂,翻译的问题尤其显得重要,并且难度很大。此次《小逻辑》新译本系完全按照德文原版译出。正如梁志学先生自己所说,新译本“继承和推进了贺先生开创的翻译这本古典著作的工作”。我过去一直学习贺先生译本,现在又初步学习了新译本,觉得过去在旧译本中遇到的某些不够清晰、不够明确之处,在新译本中都做了很大的改进。新译本对某些重要概念、术语的改译、重译比旧译更为确切、妥当些。译者通过借鉴他人或自己发掘,编写了相当丰富、相当充实的新的注释,这对读者很有帮助。总之,译者把小逻辑的翻译确是向前推进了。
新译本的这些成果,是与梁先生对德语的精通,与他拥有哲学翻译的高超才能、丰富经验和严谨学风分不开的,同时也得益于他一贯把哲学的翻译和研究紧密结合在一起,两方面都精湛深入而富有成果。由于种种优势,梁先生做到了传承先贤,并能开拓创新。诚然,梁先生对自己工作的评估是很谦虚的。我在恭祝他的新译作问世的同时,也表示支持有的学者已经提出的一条建议:希望我们的黑格尔研究家在业已完成《逻辑学》和《自然哲学》翻译的基础上,接着把黑格尔的《精神哲学》也翻译出来,这样就把《哲学科学全书》这一黑格尔的完整系统的、首要的代表作的翻译功德圆满地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