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受“武士道”精神的毒害,抗日战争开始后的很长时间里,数万名日军战死,居然无一被俘。为了抓到一个俘虏,中国军队许多官兵为此付出了代价。有一位营长背起一个半死不活的日本伤兵,准备送往急救站,半路上伤兵稍稍缓过劲来,一口咬掉了营长的耳朵。还有一位通信员在收电话线时,发现汽车底下躺着一个日本伤兵,受了重伤,呻吟不止。通信员掏出纱布准备为他裹伤,那伤兵却扬手一刀刺进了通信员的腹部,由此可见日军的顽抗到了何等的地步。林彪在战后总结的《平型关战斗经验》中曾指出:“日本兵之死不肯缴枪,一来因日本之武士道的教育、法西斯教育,同时也因他们对中国军民太残暴,恐怕中国人报复。”
平型关大捷后,115师一分为二。林彪率主力南下支援娘子关方面友军,聂荣臻则率领师独立团、骑兵营、343旅的2个连留下开辟晋察冀根据地。此时,日军第20师团已突破晋东门户娘子关,并于11月4日拂晓由平定直扑榆次,企图直下太原,迂回忻口方面的阎锡山、卫立煌主力,以解陷入忻口的板垣师团之围,结果一头撞进了从五台山南下的115师在昔阳县西广阳地区的伏击圈。这时115师的全部人马只有陈光343旅的两个团(缺6个连)共4000兵力。伏击圈是林彪在拂晓前部署的,具体分工是:685团由旅长陈光和团长杨得志带领,负责堵截,686团由旅参谋长陈士榘指挥,负责歼灭伏击圈内日军。战士们从拂晓一直等到下午3时,待其大部人马通过后,对其后续辎重部队发起了攻击。陈士榘指挥的686团从两侧的高山不断向狭长的谷底投弹射击。日军辎重部队的骡马受惊后乱蹦乱跳,将大车拉得东倒西歪。在敌人被打得晕头转向的时候,陈士榘果断地命令司号员吹响了冲锋号,指战员们如猛虎下山,迅速冲向公路将敌人切成数段。刹那间,呐喊声、刺刀的碰撞声响彻了整个山谷。
从这些日军的抵抗程度来看,远不如在平型关第5师团的表现。陈士榘又产生了抓俘虏的念头。正在这时,有一伙惊慌失措的日军逃到公路北面的一个洼地。陈士榘转身将警卫排长唤来,指着洼地说:“你带两个班冲下去,抓几个俘虏?”警卫排长一挥手:“一班、二班跟我来?”陈士榘从望远镜里目送警卫排朝洼地扑去,心里暗暗高兴。他对这些战士们充满了信心,因为这都是旅长陈光从部队一个一个挑选出来的,不仅体格健壮,而且作战勇敢。但是在一阵激烈的枪声过后,警卫排很快就回来了,缴了不少三八大盖,却没抓着一个俘虏,排长气呼呼地说:“他们受武士道精神毒害太深,顽固不化,只好把他们消灭了!”
当夜幕降临时,战斗已基本结束,686团共歼敌500人以上,在向林彪汇报了战况后,陈士榘让团长李天佑将指挥所移进了广阳镇。此时,镇内还有不少残敌在负隅顽抗。陈士榘进入镇子,听到零星的枪声后,又一次激起了他抓俘虏的强烈愿望。顺着枪声,他来到了一个小院门口,看到已有不少战士将院子团团围住,一个战士正准备向院子里投手榴弹。“慢着!”陈士榘连忙制止:“有多少鬼子?”“报告参谋长,就一个,钻进了院子,老朝我们打枪。”陈士榘一拍大腿,将手枪别在腰间,“那还不抓活的?扔什么手榴弹。”他侧身闪进院门,师侦察科长苏静也跟了进去。又一声枪响,子弹打在门框上溅起一串火星,陈士榘猫着腰悄悄摸到窗口旁边,用刚刚学会的日语喊道:“缴枪不杀,宽待日本俘虏?”这时院外的战士们也用刚学会的日语喊话,那名日本兵又胡乱放了两枪。陈士榘耐着性子,尽量用温和的口气喊了几遍。“明白明白的……”屋里传来生硬的中国话,那声音充满了恐惧。陈士榘一阵惊喜,可等了老半天仍不见屋里有任何动静,他忍不住一脚踹开房门,借着月光一眼就瞧见了明晃晃的刺刀,伸手抓住枪管用力一拖,鬼子吓得尖叫一声,连忙松手。明亮的月光从门窗射进来,照在日本兵苍白失色的脸上,陈士榘定睛一看,差点捧腹大笑起来。鬼子站在一个粮食筐里动弹不得,看来挣扎了好一阵,累得汗水把军衣都浸透了。陈士榘费了好大劲才将那名日本兵拖出筐。日本兵吓得浑身发抖,汗珠从额头上淌下来,将陈士榘的军衣也浸湿了一大片,苏静等人冲进屋子,兴奋地大叫起来:“陈参谋长抓了俘虏!”
陈士榘在回忆录中说,他亲自捉俘虏的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镇子。大家都争先恐后地跑来看,因为这是八路军捉到的第一个日本俘虏。经审讯,这名俘虏是日军第20师团第79联队辎重兵军曹加膝幸夫。
1937年7月7日,几个狂热的日本军国主义分子,在上级的授意下,在北京卢沟桥挑起事端,打响了全面侵华战争的第一枪。那么,这几个日军得到了什么下场呢﹖
田代皖一郎是日本佐贺县人,1880年出生,时为中将军衔。1937年7月7日夜,驻丰台日军借口一名士兵“失踪”,要求进入宛平城搜查,遭到中国守军的严辞拒绝。8日凌晨,田代在司令部召开会议,下达进攻命令,日军猛攻卢沟桥及宛平县城。中国驻军奋起还击,并于8日夜夺回了龙王庙及铁路桥,打击了日军的气焰。7月11日晨,日军统帅部做出向华北派兵的重大决定,还命香月清司中将接替指挥不力的田代为中国驻屯军司令官。田代闻讯后,羞愤交集,于15日突发心脏病暴亡。
牟田口廉也大佐,时任侵华日军中国驻屯军步兵旅团第一联队联队长。8日凌晨4时,牟田口威胁中方谈判代表,要进宛平城搜查失踪士兵,要中国军队让出宛平城东门,被我代表王冷斋严辞拒绝。4时23分,牟田口下令在现沙岗村大枣园沙丘阵地的炮兵向宛平城开炮,牟田口在卢沟桥打响了第一炮,亲手点燃了战火。为此,天皇裕仁亲授其金鹰三级勋章,晋升为少将。1941年11月6日又晋升为中将,编入南方军,参加太平洋作战。1944年3月8日,日军发动“乌号作战”,牟田口率第十五军3个师团及特种团计15万余人马,在缅印的胡康地区、科希马、英帕尔、伊姆法尔地区,被中美、英印联军和中国远征军打得落花流水,损兵折将十几万,所剩残兵败将又大多患痢疾、疟疾等疾病,在大雨和饥饿中挣扎,牟田口恼羞成怒,一口气将三个师团长撤职,创日军建军以来的奇闻。经过几个月的雨季大溃败,牟田口的十五军已所剩无几。日军大本营异常恼怒,将缅甸方面军司令官和参谋长全部撤换,牟田口廉也也被解除军职,编入预备役。牟田口羞怒之下自杀。
森田彻中佐,1890年生,1936年调任中国驻屯军步兵旅团第一联队副联队长。“七·七”事变时,森田彻在现场指挥日军“演习”,是日方战地谈判代表。据中方战地谈判代表回忆,这个矮家伙是个态度极为蛮横的法西斯军人,极讨厌。由于积极参加“七·七”事变和进攻宛平作战有功,获金鹰三级勋章。1938年3月1日晋升大佐,调任关东军第七国境守备队队长,驻屯在中国东北北部边境地区。1939年5月11日,关东军挑起诺门坎战役,与苏蒙军激战,关东军损失惨重。8月2日,森田彻大佐调任23师团步兵71联队任联队长,接替战死的代联队长东京治中佐。由于朱可夫率领的苏蒙军是由飞机、大炮、坦克和骑兵组成的立体作战,日军联队长以下官佐大部分战死。森田彻上任就面临苏军坦克群,阵地接连丢失,他驱使部下靠近坦克投掷燃烧瓶、手榴弹,但苏制坦克使用柴油机,又高又大且装甲厚,日军对它奈何不得。战到22日,大队长以下军官全部战死。到26日上午,森田彻大佐下令烧毁联队军旗和密电码本,头缠白布条,率残部跳出战壕,挥舞战刀冲向苏军坦克群,集体“玉碎”,森田彻刚冲出几步,即被坦克重机枪射倒,还未来得及做天皇亲授金鹰勋章晋升将军的美梦,就被苏军坦克碾为肉饼,落得个粉身碎骨的下场。
一木清直少佐,是事变中第一个开枪的日军。同年10月8日越级晋升大佐,获天皇授予的金鹰三级勋章,擢升为关东军第七师团步兵第14旅团第28联队长,调中国东北作战。1942年4月底,第七师团以步兵第28联队为基干,组编成旭字一木支队,一木清直担任支队长,率精兵3870人,于5月5日乘船南下,去参加攻打中途岛作战。6月6日,日本海军在中途岛惨败,8月7日,一木奉命支援瓜达尔卡纳尔岛,18日晚,一木支队在瓜岛登陆,发起争夺岛上亨德森机场战斗,因缺乏足够的重武器和火力支援,损失极为惨重,一木清直也多处受伤。于是他命令通信队向其上级发出“一木支队全军玉碎”的电报,满身是伤的一木,躺在瓜岛潮湿的丛林里,眼睁睁望着美国海军陆战一师的坦克张开血盆大口轧来,这个军国主义狂徒眨眼便粉身碎骨。
(摘自《日本军情内幕》,新华出版社2001年9月版,定价:20.00元。社址:北京宣武门西大街57号,邮编:1008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