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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瑞斯》梗概

2003-10-10 00:00:00 来源:书摘 爱·摩·福斯特 我有话说

福斯特(1879—1970)是20世纪享有世界声誉的小说家,他的代表作有《印度之行》、《看得见风景的房间》等。《莫瑞斯》完稿于1914年,直至他去世后的1971年才得以出版。中译本于2002年由文化艺术出版社出版,译者是文洁若。
  
  第一部
  
  莫瑞斯·霍尔的父亲是位成功的实业家,新近死于肺炎。少年就读的这座私立预备学校是他父亲的母校。十四岁上,他即将离开这个寄宿学校。该校在每个学期结束前,照例举行一次郊游,好几个学生都想跟教务主任杜希结伴而行。然而,杜希已做好了单位独跟莫瑞斯深谈一次的准备。他在郊游之前就预先查明,莫瑞斯家里,除了寡母,还有两个妹妹。杜希躺在沙滩上,率直、诚恳地对莫瑞斯探讨起性的神秘来。他谈到原始时代神创造了男性与女性,以便让大地上充满了人,以及男女能发挥本能的时期。
  
  他说:“莫瑞斯,你快要成人啦!所以我才告诉你这件事。你母亲不能跟你谈这个,你也不应该对她或任何一个女子提起这个话题。倘若在你即将要去的那个学校里,同学们跟你扯到它,就堵住他们的嘴。告诉他们你已经知道啦!你原先听说过吗?”
  
  莫瑞斯回答道:“没有,老师。”
  
  杜希站了起来,看中了一片平坦的沙地,用手杖画了示意图。“这么一来就容易理解了。”他对呆呆地瞧着的少年说。他本人刚刚订婚,认为应该让这个步入青春期的少年对人的生理有点常识。他们走开后,远远地望见几个师生——其中还有个女的——正沿岸朝他们踱来。杜希生怕他们会看到自己所画的性器图解,撒腿就往回奔。
  
  莫瑞斯大声喊:“老师,不要紧吧?现在潮水早把它们淹没啦!”
  
  杜希这才放了心:“谢天谢地……涨潮啦!”
  
  少年猛地鄙视起他来。“撒谎大王,”他思忖。“胆小鬼,他所说的都是无稽之谈。”
  
  莫瑞斯随即被黑暗笼罩住了。
  
  莫瑞斯的母亲住在伦敦郊外的一座松林环绕、舒适安逸的宅邸里。少年喜爱这个家,并把母亲看作保佑它的守护神。
  
  萨宁顿公学是莫瑞斯的人生中的下一个舞台。那也是他父亲的母校。将满十九岁时,在一年一度的颁奖日,他站在讲台上背诵自己用希腊文撰写的论文。其实他的希腊文蹩脚透了,他是凭着有见解而获奖的。他将步父亲的后尘,到剑桥大学去深造。如果他把自己作为奖品领到的那套盖上“萨宁顿公学”印章的《希腊史》(十二卷本,乔治·格罗特著)排列在剑桥宿舍的书架上,就能帮助本校做宣传,所以负责审查的那位教师把莫瑞斯的分数打宽了一些。
  
  莫瑞斯在雷鸣般的掌声中接受了《希腊史》,走下讲台,回到紧挨着母亲的座位上。他得意洋洋,多年来为霍尔家族看病的巴里大夫却把他奚落了一顿。
  
  在剑桥,头一年过得平平淡淡。第二年,莫瑞斯结识了三年级的高材生德拉姆。他们两个人臂挽着臂,或者臂搂着脖子走路。当他们坐下来的时候,姿势几乎一成不变——莫瑞斯坐在椅子上,德拉姆坐在他脚下,倚着他的膝。这不曾引起朋友们的注意。莫瑞斯总是抚摸德拉姆的头发。在德拉姆的影响下,莫瑞斯对基督教产生厌恶,决定不再领圣体了。这个学期即将结束的时候,他们接触到一个更敏感的问题。他们两个人正在上学监康沃利斯先生所开的翻译课,有个学生小声地把希腊文口译成英文。学监却吩咐他把涉及希腊人的同性恋那几段予以省略。德拉姆事后告诉莫瑞斯,绝大多数希腊人都有同性恋倾向。把它省略了,就等于省略了雅典社会的主流。他还劝莫瑞斯利用假期读读柏拉图的《会饮篇》。在家度假的时候,莫瑞斯曾请他家的一位来客奥尔科特小姐坐在他那辆崭新的摩托车跨斗里,带她出去兜风。然而当他用双手握住她的手时,她觉得恶心,因为他的手冰凉,简直是死尸的手。
  
  开学后,有一次,莫瑞斯和德拉姆在后者的宿舍里相互搂抱在一起。过了几天,德拉姆跟莫瑞斯咬耳朵说:“我爱你。”莫瑞斯感到愤慨,毛骨悚然。他大声说:“不要说荒谬的话。它是列在大学要览里的最严重的犯罪行为。”
  
  出了这件事之后,莫瑞斯成了男子汉。他认识到,惟一能够吸引自己的是同性人。他思绪纷乱,跑到德拉姆屋里去倾诉:“我爱你。”他发现德拉姆不再信任他,就冲进院子里去。他暴躁狂悖,在最初一抹曙光中瞥见了德拉姆那个房间的窗户。他抓住窗棂子,纵身儿一跳。
  
  “莫瑞斯……”
  
  莫瑞斯刚跳进屋子,就听见德拉姆在梦中呼唤着自己的名字。他伫立片刻,激情迫使他有所吐露,他轻轻地将手放在枕头上,回答说:“克莱夫!”那是德拉姆的教名。
  
  第二部
  
  克莱夫十六岁那一年就因同性恋问题备受折磨。他对所有的人都守口如瓶,终于患上神经衰弱,被迫休学。进入康复期后,他爱上了陪伴自己的一位亲戚,一个已婚青年。真是无可救药。在剑桥念三年级时,因圣诞节期间不肯到教堂里去领圣体而引起轩然大波。德拉姆这家人是本教区惟一属于绅士阶级的望族,与全村的教徒是分开来领圣体的。和莫瑞斯一样,克莱夫已丧父,他这个长子一缺席,长长的脚台中央只跪着寡母德拉姆夫人和两个女儿,格外显眼。夫人恼羞成怒,母子吵了一架。母亲使他感到幻灭。这当儿,他发觉自己正在强烈地想念霍尔。
  
  对克莱夫来说,书籍是无比重要的。别人认为他道貌岸然,对他敬而远之。其实他喜欢让霍尔——一个有力气的英俊少年——摔着玩。被霍尔抚摸头发也蛮愉快。克莱夫向后仰,脸颊碰着霍尔的法兰绒裤子,并感到裤子的热气刺穿自己的身子。然而,傍晚莫瑞斯来向他表明心迹时,他又生怕自己会使对方道德败坏,所以要求霍尔离开他。在睡梦中,霍尔出现了,克莱夫就直呼其名。
  
  现在,霍尔完全清醒了。温烘烘的体温笼罩在他身上。他们两人异口同声地说着“我爱你”,不由自主地接了吻。随后,莫瑞斯就跟进来的时候一样,从窗口跳出去,消失了踪影。
  
  霍尔在剑桥大学,品学尚好。但是与克莱夫建立恋爱关系以来,变得无法无天。他接连旷课,还邀克莱夫坐在他的摩托车跨斗里,到校外去兜风。学监康沃利斯先生命令他停下来,回去上课,他却飞也似地驾着摩托车冲出校园。后来,摩托车抛锚了。他们把车藏在野蔷薇丛后面,步行五公里,乘火车回到学校。
  
  第二天,学监勒令莫瑞斯休学,要他乘十二点钟的火车回家去。他说,除非莫瑞斯给他写一封悔过书来,否则他绝不推荐莫瑞斯在十月间复学。
  
  德拉姆什么惩罚也没受。由于即将参加荣誉学位考试,他被免除了所有的课程。他是这个学年最杰出的古典文学高材生,获得了特殊待遇。
  
  回到家后,母亲叫他去见巴里大夫。大夫训斥他说,他“玷辱了骑士精神”,应该凭着直觉道歉。他琢磨着大夫的指责。倘若坐在摩托车跨斗里的是个女人,倘若他是由于跟女友在一起才拒绝照学监的命令停下来,那么巴里大夫就不会要求他谢罪了。
  
  满二十一岁这一天,莫瑞斯到伯明翰去,在外祖父家里死气沉沉地过了成年的生日。那辆摩托车就是外祖父的礼物。根据外祖父的遗嘱,莫瑞斯的小妹妹艾达将继承他的全部产业。随后,他照预先约好的那样,动身到英格兰偏远地区、威尔特与萨默塞特两郡交界处。克莱夫的曾叔祖曾经在乔治四世(1762—1830)的统治下担任英国首席法官,克莱夫一家人就住在他于此地经营起来的彭杰庄园里。克莱夫说,为了能够跟莫瑞斯多相处一年,他已决定,第四个学年也要待在剑桥。他替莫瑞斯草拟了悔过书的底稿。于是,十月间莫瑞斯复学了。他们二人一起在剑桥度过最后一年,携手同游意大利。随后,克莱夫为了取得出庭辩护律师的资格而深造,莫瑞斯到证券公司去工作。每逢星期三,莫瑞斯就到克莱夫那坐落于伦敦的小套房过夜。周末也同样是不可侵犯的。
  
  克莱夫顺利地通过了出庭辩护律师考试,然而在取得资格之前,患了流行性感冒。他渴望合口味的食品与安宁会使自己康复,就到霍尔家来养病。他决定九月里到希腊去旅游。
  
  克莱夫在雅典逗留了一个多月。生病期间,他已意识到自己再也不爱男性了,今后将爱女性。十月间的一天,他启程返回英格兰,往莫瑞斯的公司发了一封电报,然后从火车站走到霍尔家。他跟艾达相处一段时间后,就知道能够使她爱上自己。当莫瑞斯收到电报,赶紧回家来时,克莱夫坦率地告诉他:“我已经变得正常了。倘若我爱什么人的话,那是艾达。”莫瑞斯大声喊:“艾达!艾达!”想对妹妹问罪。克莱夫脸色苍白地对莫瑞斯说:“我确实相当喜欢她。”艾达来到门口后,克莱夫迎出去,安抚了她一番。莫瑞斯趁机把屋门倒锁上了。克莱夫匆匆忙忙离开霍尔家。
  
  第三部
  
  莫瑞斯原以为克莱夫很快就会回来。然而,事与愿违。克莱夫从此杳无音信。他和霍尔夫人都注意到,艾达的神情忧伤。有一次,艾达对莫瑞斯说:“你见到德拉姆先生的时候,告诉他我没有那个意思——我跟任何人都没有……”
  
  “……犯错误的打算。”莫瑞斯替妹妹补充说。后来他才意识到此言何等粗鄙。他接着说:“你破坏了我们之间的友谊。这下子称心了吧!”
  
  艾达抽噎着说:“破坏了我也不在乎。你对我们从来都是冷酷的,从来都是。”
  
  莫瑞斯晓得了,妹妹们表面上顺从,骨子里是厌恶他的。甚至在家中,他也没有成功。
  
  莫瑞斯的外祖父是一位精明强干的实业家。他弥留之际,向莫瑞斯宣扬为人要善良、仁慈,要有勇气。这番老生常谈促使莫瑞斯洗心革面,勇敢地继续活下去。
  
  艾达跟哥哥多年的密友查普曼订婚了。这下子兄妹二人做为情敌的丑恶的对抗情绪就可以了结啦。就连在外祖父逝世之后,他仍旧惧怕妹妹会嫁给克莱夫,嫉妒得心里火辣辣的。
  
  转年春天的一个星期日,克莱夫的母亲写信告诉霍尔夫人,她儿子跟安妮·伍兹小姐订婚了。她是H·伍兹爵士的女儿。这对年轻人是在希腊结识的。这一点也富于浪漫主义色彩。
  
  在六个月的沉默之后,克莱夫给莫瑞斯打电话来,通知他说,自己与安妮下个月举行婚礼。
  
  莫瑞斯决定找医生看一看。五月间的一个冷峭的夜晚,他去拜访巴里大夫。大夫让他脱掉衣服,诊察了一下。
  
  “你是正常的。倘若你愿意的话,明天就能结婚。”这是大夫的诊断。
  
  莫瑞斯告诉大夫,自己是个同性恋者。大夫连声说:“胡说八道!”赶紧把他打发走了。巴里大夫从未读过有关同性恋的医学论文。他生性对此感到厌恶。当一个身世清白、身体健康的人向他坦白自己有这种倾向的时候,他自自然然地就回答说:“胡说八道!”他坚信莫瑞斯是偶然风闻一些议论,从而酿成病态的思绪,而一个医生那充满轻蔑的沈默,是能够立即消除这种疑虑的。
  
  莫瑞斯心中思忖,克莱夫刚满二十四岁就对女人感起兴趣来了。到了八月,他本人就满二十四岁了。他自己或许也会转变吧。倘若能够结婚,与社会和法律达成共识,该是何等愉快啊!有一次,他拿到一张音乐会的票,演奏的是柴可夫斯基的《悲怆交响曲》。散场后,遇见了剑桥时代的友人里斯利。他告诉莫瑞斯,柴可夫斯基爱上了自己的侄子,并把这出杰作献给了他。里斯利还给了莫瑞斯一位催眠术师的地址。莫瑞斯马上到图书馆去,借来了一本柴可夫斯基的传记。此书使莫瑞斯后退了。他晓得了柴可夫斯基为什么与妻子合不来。婚姻破裂后,柴可夫斯基被这位了不起的侄子所吸引,从而在精神上和音乐上获得新生。
  
  八月里,莫瑞斯请了一周的假,应邀到彭杰庄园来做客。当他乘马车在园林中穿行的时候,看见了一个猎场看守者正在跟两个女仆调情。他瞪着那三个人,两个女孩咯咯地笑着脱逃了,男的伸手碰了碰便帽。他晓得,自己一旦走开,他们仍会扌票在一起。
  
  安妮对他说,克莱夫参加竞选去了,晚饭时才能回来。克莱夫把自己的妹夫阿尔赤·伦敦也请来小住,以便让他陪伴莫瑞斯。莫瑞斯托女仆发一封电报给催眠术师拉斯克·琼斯,预约挂号。
  
  晚饭后,大雨滂沱,顶棚漏了,雨水滴滴嗒嗒地落到钢琴盖上。女仆把男管家和看猎场的领来,将钢琴挪开。
  
  第二天,催眠术师的回电到了,约他次日去看病。拉斯克·琼斯读了莫瑞斯带来的书面资料后说,他这病叫“先天性同性恋”。接受催眠治疗后,他掏出钱,请大夫再预约挂号一次。大夫要求他,这期间最好打打网球,散散步,心平气和地待在目前逗留的乡村。
  
  返抵彭杰后,莫瑞斯发现,这对年轻夫妇正要离家去从事二十四小时的选举运动。阿尔赤·伦敦也出门了,所以和莫瑞斯共进晚餐的,只有克莱夫的母亲和教区长博雷尼乌斯先生。教区长告诉莫瑞斯,看猎场的斯卡德即将远航,然而他还没接受坚振礼,(基督教礼仪,象征一个教徒通过洗礼,与上帝建立的关系得到巩固)。他得去找斯卡德谈谈。少顷,莫瑞斯到灌木丛里漫步,他怕湿露露的草会把自己所穿的这双漆皮鞋损坏了,刚掉过身准备折回去,就跟一个人撞个满怀,被一双胳膊抱住片刻。那是从教区长跟前脱逃出来的斯卡德。回屋后,莫瑞斯听见德拉姆老夫人向教区长建议道,他应该交给斯卡德一封致海外牧师的信——那里肯定会有牧师的。过了一会儿,教区长起身告辞,莫瑞斯送他穿过菜园子,又与斯卡德狭路相逢。与教区长分手后,莫瑞斯穿过灌木丛折回去,第三次碰见斯卡德。他告诉莫瑞斯,他将移居阿根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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