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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10月23日,霜降节气,蒙城县庄子祠内,随着齐鸣的钟鼓,四方敬庄礼贤之士,趋步行至庄子堂前,身心庄严,恭敬礼拜。
而早在四天前,四方礼庄慕贤之士即已抵达此地。荡荡涡水,郁郁蒙山,于此心斋坐忘处:讲学《庄子·缮性》、初九、竹山会讲『反求诸己』、嘉宾论坛『愚者与有焉』、诗乐茶香雅集『风自庄门』,霜降日布衣祭祀庄子。
祭岂外哉?皆生命庄严之外显。
祭祀庄子,由民间布衣发起。自2012年起,连山先生携四方共学之士,年年霜降,祭祀不辍,恢复自宋以来秋季祭祀庄子的传统。
今岁戊戌,霜降祭庄,布衣履礼。祈人心庄敬,生命庄严,世风庄重!
戊戌之秋,连山先生再倡祭祀庄子。由竹山书院、象罔书院、修立书院、蒙城县庄子祠、中国文化书院共同发起的,国内多家同道机构共襄。大典前夕,四海学人毕至,佳士云集,共礼先贤,同祭庄子。
连山先生云:每年秋季祭庄,尤为庄子学人治学之重。祭庄,不是一次社会活动,是庄严生命者的清明。祭庄,自我的岁岁内省,不敢不深怀诚敬!
有庄子,然后有后世儒雅庄敬之宗风。连犿无际,万物一归。祭庄之礼,主其礼敬!故礼者,以诚为本,以真为要。
祭祖祭宗祭先圣,人所来才有自焉。
今天下儒生所以祭孔者,非孔子贪香火,实在是以儒立身,因祭而不敢忘仁德,因祭而得荣立于孔圣门庭!
祭庄亦如是,庄严之门,礼庄明己,祭则不敢断,便不能亲至庄子祠堂,亦当于各自净室,焚香遥拜,千里同此一刻,千里同此一志。
10月23日,庄子祠内庭除洒扫,涤盥一新,随着钟鼓之声。连山先生、苑天舒先生、周知一先生三位主祭司携全球参祭学人,趋步进入庄子祠内。戊戌年布衣祭庄大典正式起祭。
与祭者百余人,究其身份国别不一而是,然此刻皆以至诚之心,布衣礼拜入祠。
祭之大矣,使民知来去贵贱,慎终追远,民德归厚矣。《礼记》云:“霜露既降,君子履之,必有凄怆之心,非其寒之谓也。”
上午9点19分,随着钟鼓齐鸣之音,戊戌年布衣祭庄大典正式起礼。全体与祭者,于南华门外,肃穆庄严,整装待祭。跟随三名祭祀之后,徐步进入祠中。
自入口,至祭坛,沿途置六张供桌,香炉乍燃,祭牌静立。其文分别为:“尊天下”,“尊物”,“尊生”,“朝徹”,“见独”,“无古今”与祭坛中间“不死不生”祭牌合为为学进路七个层次。这既是庄子留给后人的路迹,也是与祭者的愿景。三名献官率百余祭众,自庄门之外,一步一恭行,燃香祈祭牌,直至庄子逍遥堂前。
护牌人奉牌,献官一一恭奠于南华真人庄子前。
竹山书院督学子薰女史,一炉清香起,静中开鸿蒙。
古琴演奏家张子盛先生,一曲逍遥颂,尊身复道存。
龙景书院监院张珂先生,一盏含灵茶,性静味自真。
香茶乍爇,琴音流淌,天人之际,祭庄礼起。祭司以茗碗、炉香、玄水、鲜花、五谷恭奠于庄子前。侍者奉五赞,祭司读赞。五供既备,赞天地化育。至诚、尽性、尽人之性、尽物之性,故能上彻云霄达天听,下以备物为礼仪。
乐者以琴声、尺八奏起咸池之乐。音声飘荡,蝴蝶上下翩飞;树荫投隙,古今上下一如。
有庄子,然后有后世儒雅庄敬之宗风。连犿无际,万物一归。祭庄之礼,主其礼敬!故礼者,以诚为本,以真为要。
舞剑器,歌清音。庄子言:技兼于事,事兼于道。庄子祠前,剑器、清音,实为演礼。
剑者,示之以虚,开之以利,后之以发,先之以至。随着阵阵鼓声,剑士或缓或急。急缓之中,均不失于礼。剑事毕矣,乃起清音:
清音组19人,分至两列。鼓盆而歌,以“姑射山”为起,以“旋目自视”为终。行行止止,行止不失从容。祭礼,是通过外在的祭祀,祈请自身的庄严。
庄子曾诩自身为剑客,以鼓盆为祭礼。故剑礼非为锐气逼人,清音亦非为音乐表演,而是善护生命大宝,以礼为行,以乐为和。悠游天地间,相与为春秋冬夏四时行也。故剑是庄生,音是庄生,乃至殿前的黄花蝴蝶,树影石阶,生命自在天真,即见庄生。
人心庄严来复,未尝不如是。
随后主祭面南华真人庄子而立,恭诵《祭文》:
蒙城布衣张真并四方学人,会于庄子祠 ,敬陈五谷、玄水诸品,恭奠南华真人荘周于逍遥堂。其辞曰:
生之于蒙,不见其形 。
漆园一吏,莫显其踪 。
或谓之庄,或谓之穷。
豪末秋山,蜗角玄宫。
南冥北池,鱼化为鹏。
六合内外,无际无封。
噫 !
生此神叟 ,天何所明。
天门天目,矫伪遁形。
纵论百伪,剽剥王公。
罪知毁贤,讥儒讽圣。
无外可持,人自庄敬。
久矣夫 ,人心难明!
今岁诚者 ,来此蒙庄 ,若离伪见,必得养正。
德不充符,积敛为荣 ,益生不祥 ,贪鲜有终。 缮性于俗 ,人心奔竞 ,四方易位 ,天下土崩 。人不得荘 ,漆漆何明!
伏惟
尚飨
连山 俯首
祭文宣读完毕,现场祭众与观礼者致礼先贤庄子。在拜—兴—拜—兴的四次揖礼之中,礼拜先贤庄周,礼敬人心庄敬,礼请世风庄严。
最后随着司礼者高唱——【归藏】,逍遥堂的大门徐徐闭上。至此,钟鼓齐鸣,大典圆满礼成。
起始恭迎,末了送归。所迎非圣,乃与祭者之心光,祈请回归;所送非神,乃有志光而不耀,善守勿失。故有启户,有归藏,以示礼成圆满。
祭者,礼也,和合有序,非外在祷告于先贤,而是祝祷内在神明,期待人心的归位。故在当代祭祀庄子,非囿于一家之辩,亦非为古今之争。实共期道统之同归!
摄影:学人子方
文字:学人陶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