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幕前的让车
周华 

  2006年的365天,很多事都在忙碌中淡忘了,但夏天一个傍晚,大雨瓢泼,雨雾朦胧中,报社车库前一个静默伫立的身影,定格成一个画面,镌刻在我的记忆深处。

  那是7月的一天傍晚,我忙完一天工作,带着8岁的儿子(因放暑假,只好把儿子带到了单位)下楼回家。走到报社东门大厅,才发现楼外正下着倾盆大雨,五六个同事正等着打出租车回家。来北京10多年了,夏天下这么大的雨,在我的记忆中还是第一次。出生于南方的我,面对久违的夏雨,心里竟然有了一份少年的欢喜,不觉想起"日照香炉生紫烟,遥看瀑布挂前川"的诗句。突然,一句略带焦急和抱怨的话打破了我的遐思,"都等了半个多小时了,还没有空车!"是啊,雨幕中匆匆而过的出租车都是满载,这么多人等空车,要等到什么时候?我拉着儿子的小手决定先回办公室再说。

  徐华西主任还在办公室里忙着写材料,看见我带着儿子回来,得知情况后,不容置疑地说:"我有雨衣,帮你抱着孩子到报社西门打车。"看着有些倦意的儿子,我心里涌出一份感动,没有拒绝。3个人挽起裤腿,踏在积水成河的路面,顶着狂风向西门走去。雨水早已打湿了衣衫,让人感觉等待的漫长。焦急中,不远处的十字路口驶来一辆顶灯亮着的出租车。车刚拐过弯,在我们的前面,一个小伙子冲入雨幕拦住了车。当车缓缓地驶入报社西门,我才看清拦车的是社办的小廖。出租车向车库前开去。这时,透过密密匝匝的雨点,我隐隐约约看到一个人静静地站在那里。难道是总编辑?可他有自己的专车啊。收住心思,我两眼又紧盯路面,希望再有一辆空驶的出租车驶来。奇怪,进入报社的那辆出租车开回来了,开到我们跟前停了下来。"天林总编辑让你们先走。"小廖简单的一句话证实了我的猜想,也让我心里涌出一股热流。

  后来我听说,那天总编辑把自己的车,让给了那些在东门大厅等出租车的同志,他的车把这些同志分别送回了家。而他,又把出租车让给了我们,自己很晚才回家。

  厚德载物啊!联想到总编辑来报社之后提出的办报新理念,提倡的办社新风气,看到领导干部们的身体力行,再联想到读者对报纸新变化的赞赏,报纸发行量的大增,我确确实实感受到了光明人的美好明天正在一天天地展现。

  (作者为光明日报新闻研究部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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