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年我参加了中宣部“落实科学发展观”大型采访活动,并被中宣部指定担任第五采访组组长。既当指挥员又当战斗员,我勉为其难——这是我20年记者生涯中一次特殊的经历。我只好赶鸭子上架,硬着头皮当这个组长了。
说起来,当组长确实不轻松。安排采访行程、协调各方关系、座谈、会见、应酬、代表采访团发言、琢磨采访问题、安排记者特殊采访、接受当地记者采访……都少不了我这个组长来劳心劳神。就连一些细节问题,也得事先考虑到。但是,组织上既然安排,我就有责任带好这支队伍,确保顺利完成采访任务而不出现问题。别人都可以放松一下,我不能。每逢当地负责人眼睛紧盯着我介绍情况时,我必须聚精会神地听、认认真真地记,不能让人有漫不经心、心不在焉的感觉。我必须注意自己的言行仪表,时时处处维护中央新闻单位和光明日报社的形象,必须表现出中央新闻单位记者的水平来。当然,我十分清楚自己的角色。我曾向采访团的战友开玩笑说,当组长,只是我的临时“客串”,我的真正身份是采访团的记者。我必须尽最大努力采写最有价值的新闻。
因为是组长,我的行动常常受到限制,但我总是寻找机会单独采访,抓到了一些适合本报特色的独家新闻。就这样,我一身二任,既当指挥员又当战斗员。在此期间,我们为两位年轻记者过了生日。那浓浓的亲情、欢乐的气氛令人久久回味。其中一位记者的生日正赶上本命年。她十分激动地说:“这是我最难忘的一个生日!”大家都不止一次地说,我们这个集体,是个团结友爱的集体。大家能在今生相识,是个缘分。大家还对我充分发扬民主、充分尊重记者个性、充分满足各自采访要求的“领导作风”给予肯定。
采访赶路风雨兼程,每天都在紧张疲劳中度过。我所在的第五采访组要跨越三个省、三个自治区,是六个采访组中战线最长、空间跨度最大的。这需要很多时间。但是,发稿的时限又要求我们不能有一点儿耽搁,必须在一个月内跑完全程。这样,我们不得不多次在白天采访、夜间赶路。在采访结束整理发票时我发现,我们住宿的天数与整个行程相差很大。因为有好多个夜晚,我们是在车上度过的。有一次,我们在5点多(请注意:这是在与北京相差两个时差的西部)就爬起来赶路了。就是这样,赶到目的地时已过了中午。但大家顾不上休息,立即展开采访。在好几个地方,白天紧张采访了一天还不算,晚上还安排了座谈会。有的座谈会开到夜里11点多,主办者仍然感到意犹未尽。虽然大家都很疲倦,但依然以精神饱满的状态坚持到最后。有人在中间可以出去透透气,我只能老老实实坐在那里听会。有的单位,将采访活动安排得很“丰富”、时间也排得很满,我们充分考虑他们的良苦用心,虽然很辛苦也尽量尊重他们的安排。
汽车,成了大家休息的“理想场所”。在车上,每一个人都“睡态可掬”。我让一位记者捕捉这“精彩瞬间”,大家争相传阅,车厢里顿时洋溢开心的笑声。
在甘肃兰州赶往武威的路上,我们碰到了冰雪。有一段路要靠装防滑链才能前行。在危险面前,大家都没有惊慌。
由于不停地赶路,我们很少在一个地方连住两个晚上,而是把一切可以利用的时间都尽可能地用到了工作上。很多地方的负责人都说我把大家抠得太紧了。我说,为了保质保量地完成中宣部交给我们的任务,我们只能这样做。要想多采访独家新闻,只能比别人多付出劳动。由于事先已经做好了思想准备,每到一地我总是尽可能多地采访,以求掌握更多的素材,以达到优中选优。在陕西省杨凌采访结束时,已经是晚上9点多了。这时别人都准备休息了,我还约人到住处来谈。在新疆采访时,我想到再来新疆不易,就在一天中采访了5个厅局。这样一来,我采访到的素材,写20篇稿件也不成问题。
完成采访,只能算完成一半任务,更重要的还在写作上。因为我们进行的是主题宣传,所写内容必须与落实科学发展观有关,必须紧扣主题,不能什么都写。而由于有些地方对此理解有误差,提供的材料和安排的采访内容与主题联系不紧,难以形成文字,这就增加了写作难度,需要大量地阅读材料、寻找有用信息、发现闪光点、提炼鲜明主题,做好案头工作。虽然我用干了3支笔、用坏了一支笔、将两个采访本都记得满满的,但到此时仍然觉得不足。我从6个省区背回了上百万字的材料。为了写出值得写的东西,我仔细阅读这些材料,希望不漏掉任何有价值的东西。
我共写出了12篇稿件。从已经发出的6篇稿件来看,虽然说不上有多高的质量,但我还是可以说,这些东西篇篇都与主题扣得很紧,都是中宣部要求我们采写的内容、要求我们宣传的主题,都有我的心血和汗水。其中,仅“开栏的话”,我就写了三稿,随后又进行了多次修改。
写首篇《西部开发亮点多》时,我除了翻遍自己的采访笔记外,还翻阅了6个省区的几十份材料。写完后,我又不断修改补充。在写作中,既要有点又要有面,既要突出亮点又要兼顾地区平衡。在稿件开头,我写道:“在西部地区各省区采访,记者听亮点、看亮点、找亮点……每天都为这些亮点而兴奋……”开宗明义,直奔主题。接着,我用“超乎想象的资源优势”、“超出预计的开发业绩”、“超越地域的品牌效应”、“超过常规的增长速度”四个小标题提领全篇,一气呵成。这里,四个小标题中的头一个字我都用了个“超”字,意在构成连贯的气势,为西部助威、为西部大开发唱一曲颂歌。结尾处,我写道:“这就是西部!这就是充满亮点、而且仍在不断制造亮点的西部!”借此与开头呼应,加深读者印象,使全篇构成一个完整的有机体。全篇3000字,写了6个省区的许多方面,但读起来并不觉得庞杂,这正是我要追求的效果。
提高专题性报道的可读性,应该成为我们不断探索的问题。在许多篇稿件中,我都为此做出了努力。在《金川集团公司的“延年益寿法”》中,我一开头就给读者布下一个悬念:厂区内有一堆比较特别的原料。原来,那竟是进口货!接着,我用了一个设问句:怎么,守着矿山还要进口原料?是自己的原料用完了吗?这自然就引出这个公司的经营战略,也就是他们的“延年益寿法”。这个“延年益寿法”,只是我的一个形象的说法,它要比用专业术语生动。全篇围绕主题展开,写了两个问题:什么是金川公司的“延年益寿法”、金川公司又是如何“延年益寿”的。结尾处,我借公司负责人之口,说出“必须坚持科学发展观不动摇”的话来深化主题,希望起到画龙点睛的作用。这虽然是工业题材,我尽量少用专业术语,目的是想摆脱枯燥乏味,多争取读者。
此外,《“污染西移”:在青海难以落脚》、《呼和浩特养牛人好潇洒》、《“环保公路”:在大西北延伸》等看似平常的稿件中都有我的探索和追求。由于过分投入、劳累过度,我的头疼得很厉害,而且一连多日不见好转。到医院一检查,我的血压一下子升上去了。低压居然达到110。医生建议我住院治疗,我急了:还有那么多稿件没写,我怎么能在这个时候住院呢?我急忙向医生说明情况。连着输了3天液、吃了几天降压药,血压总算降下来了。身体稍有好转,我就又开始写作了。这次采访,我虽然付出了很多,但这一切都是值得的:经历了一次锻炼,业务水平又有了提高。
(作者为光明日报宁夏记者站站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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