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东艳（中国社会科学院世界经济与政治研究所研究员）；赵霄伟（国家信息中心副研究员）

　　中共中央党史和文献研究院编辑的《习近平经济文选》第一卷，近日由中央文献出版社出版，在全国发行。其中《确保我国经济航船乘风破浪、行稳致远》一文指出，全党上下形成的最大共识是，党中央集中统一领导是做好经济工作的根本保证，在关键时刻、重要节点，党中央及时研判形势、作出决策部署，确保我国经济航船乘风破浪、行稳致远。当前，数字经济迅猛发展，新一轮科技革命快速推进，全球地缘政治紧张等使全球产业竞争日益激烈，促进中小企业发展是国际高标准经贸规则中关注的重要议题之一。

　　中小企业作为经济发展的生力军，是维护市场竞争活力、确保经济稳定运行、保障充分就业的支柱。国家税务总局的数据显示，作为中小企业发展的排头兵的“小巨人”企业，其2024年销售收入增速高于全国平均水平2.1个百分点。持续推进制度型开放，深入对标CPTPP、DEPA等高标准经贸规则，构建有利于中小企业参与市场竞争、数字化转型的营商环境，推动中小企业数字化、绿色化、国际化发展，使其在推进新型工业化及发展新质生产力中发挥更重要的作用。

　　中小企业在推进创新中的重要作用及面临的挑战

　　中小企业在颠覆式创新中发挥独特作用。数字经济时代，以人工智能、大数据、云计算和区块链为代表的技术革命正在重塑生产力结构，进一步改变了创新模式，人工智能驱动在一定程度上降低了中小企业创新的门槛，推动了由数据驱动的决策运行和效率提升。相对于大企业所擅长的渐进式创新，中小企业在颠覆式创新中发挥独特作用。在高新技术领域，尤其是在填补市场空白和推动新兴技术发展方面，中小企业因更具灵活性和适应性，能够在快速变化的市场中实现创新。中小企业通过与大学、研究所、大企业等外部合作伙伴的合作，借助本地和全球创新网络，快速获取知识和资源。我国中小企业的专利授权数量和发明专利产业转化水平持续提升。根据国家知识产权局的数据，2023年，新增获得发明专利授权的国内企业中，中小企业占比超过九成，是专利创新的重要动力源泉，2024年，我国中小企业有效发明专利产业化率达到55.1%，较上一年提高了3.6个百分点。

　　中小企业创新推进新质生产力发展。根据中小企业协会发布的数据显示，2025年1月，中小企业发展指数中的市场指数和投入指数分别上升0.3点和0.4点，反映出中小企业在市场需求和技术投入方面具有较好的活跃度。中小企业的创新通过长尾市场效应、 创新扩散与溢出效应等，在细分市场中形成创新优势，推进创新通过供应链、产业集群等形式扩散到整个社会，推进生产力发展。根据工信部的相关数据，截至2025年1月，我国专精特新中小企业已超过14万家，已累计培育专精特新“小巨人”企业数量近1.5万家，其中超八成分布在集成电路、航空航天等战略性新兴产业链上，超九成为国内外知名大企业的配套供应商。

　　构建推进中小企业创新发展的市场环境，有助于提升经济活力。当前全球中小企业发展也面临一些共性问题：融资渠道有限，获取银行贷款、政府补贴或风险投资的难度大；全球地缘政治紧张，引发融入全球供应链时面临技术壁垒、合规成本高、供应链管理能力不足；数字化转型中，中小企业在数字化转型中面临技术、资金和人才的多重障碍；信息不足，中小企业缺乏关于国际市场的信息，难以获取关于投资机会、法规和政策的详细信息；监管复杂性与风险应对能力不足，在新兴技术发展和监管模式构建的过程中，中小企业难以处理复杂的监管问题，这增加了其应对市场准入和经营风险的难度。

　　对标高标准经贸规则培育中小企业发展环境

　　中小企业面临的制度需求主要包括：构建公平竞争的市场环境、加强中小企业发展能力建设、推进中小企业数字化、绿色化转型升级，以及推进中小企业国际化合作。针对中小企业发展所面临的机遇与挑战，当前推进中小企业发展和国际合作已经成为当前国际经贸治理的重要内容之一。中国正稳步扩大制度型开放，主动对接国际高标准经贸规则。

　　社会网络理论认为，企业创新能力取决于其在创新网络中的位置与资源获取能力，跨区域产业链协作，使中小企业嵌入全球创新网络，突破本地化创新资源的约束。世界贸易组织（WTO）通过成立中小微企业（MSMEs）非正式工作组，探讨解决中小微企业在国际贸易中遇到的障碍，增强其在全球贸易体系中的参与度。中国积极参与WTO中小微企业工作组的活动，分享政策经验、参与多边合作。经合组织（OECD）2023年12月发布《中小企业可持续发展融资报告》，提出克服数据收集和方法上的挑战，以更好地为中小企业提供可持续发展融资支持。亚太经合组织（APEC）的中小企业工作组近年来就中小企业创新创业、数字化包容性能力提升、投融资支持等议题展开讨论，分享了各经济体的政策实践。例如，APEC发布的《2024年数字创新赋能中小企业低碳转型研究报告》指出中小企业在低碳转型过程中面临诸多挑战，数字工具可以帮助中小企业提升绿色竞争力。中国推动亚太中小企业包容可持续发展，加强信息沟通与交流，开展跨区域产业生态共建，鼓励中小企业专精特新发展，培育中小企业发展新动能，发展中小企业特色产业集群。

　　在区域贸易协定层面，高标准经贸规则较为全面地涉及中小企业利益保障。《全面与进步跨太平洋伙伴关系协定》（CPTPP）第二十四章中小企业章节，主要就信息共享和中小企业委员会进行相关规定。信息共享机制可以减少因信息不对称导致的创新试错成本。除了设立中小企业的专门章节，还在海关、电子商务、竞争力与商务便利化、透明度与反腐败等章节中皆涉及促进中小企业过程中可能遇到的困难，并规定了具体条款以帮助中小企业解决这些问题。《数字经济伙伴关系协定》（DEPA）强调中小企业在数字经济中的重要性，推进构建合作机制、信息共享机制，以及对话机制，强调数字包容与创新，促进中小企业数字化转型。

　　构建推进中小企业创新发展的环境

　　推进信息共享机制建设。加强法律法规的透明度，确保中小企业能够及时了解和遵守相关要求。公开政府决策方式、行政程序、法律及政策等相关信息，提升政府管理的透明度，破解企业在市场准入、要素获取、政府采购等环节面临的隐性壁垒。加强各部门政策协同，加强监管一致性，提升中小企业在政策制定中的参与度。

　　加大对中小企业数字化转型的支持和能力建设。同时，通过财政补贴、税收减免、专项基金及金融机构创新产品和服务，如设立数字化转型专项贷款，满足中小企业融资需求，降低转型成本。加强技术赋能，推广普惠性“上云用数赋智”服务，加快新型基础设施建设，推动人工智能与中小企业融合发展。提高中小企业对知识产权制度的认识、理解和有效使用，推广良好的管理实践和有关制定有助于中小企业发展的法规、政策和计划方面的能力建设。

　　加强对中小企业创新的融资支持。充实政策性信贷工具，积极推进配套融资。充分发挥好特别国债、专项债等政策引导资金作用，重点支持“卡脖子”技术领域的初创科技企业。参照国际经验与做法，将财政资金引导初创科企与科研机构、金融机构等紧密合作，研究推广“研发贷”等新型信贷产品。完善促进政府引导投资基金等风险投资发展、规范监管等配套细则，发展耐心资本，完善增信融资和培育成长制度。利用大数据、人工智能等技术方法评估企业专利等知识价值。

　　加强中小企业参与供应链的能力建设。促进链群融通，推广龙头企业牵引的供应链“链式”转型及工业互联网平台企业驱动的产业链“链式”转型，强化中小企业在供应链上的配套能力，提升产业链整体数字化水平。构建供应链风险动态监测平台，完善中小企业风险防范机制。加强人才保障，通过分层分类培训、开发人才标准及依托相关计划基地培养专业人才，为中小企业数字化转型提供人才支撑，完善数字平台共享机制。